纷扰扰的流言,就足够了。
但是,对于朝中的诸多重臣来说,仅仅是这些流言,是说服不了他们的。
想要让他们默许杨杰的超擢,需要的是更多更详实的内情。
这些话只能私下说,但是,也得说。
所以,就需要有一个朝中地位足够,且和杨家并没有直接利益关联的重臣,来将这些内情选择性的传递出去。
金濂……正合适!
眼下没有旁人在,所以,杨杰可以大胆的说出一部分真情,金濂也可以放心的听。
至于之后该怎么做,金濂自然会有分寸。
于是,杨杰继续道。
“总督大人,下官的确并不知道阿拉知院心存反意,甚至于,他此次出手,下官也很意外,在此之前,下官也曾对瓦剌各贵族有所猜测,当时下官觉得可能性最大的,应当是瓦剌平章昂克,不过,却没想到,最终出手的,竟是阿拉知院。”
闻听此言,一旁的杨信皱眉问道。
“既然不知道,那这次莫非真的是巧合?”
“当然不是!”
杨杰摇了摇头,目光投向远处,似乎隐隐落在了某处,悠悠道。
“大哥,就像金总督方才所言,以也先在沙窝之战后的手段,瓦剌内部,必然有人对他不满,只不过,这个人或者说这些人,必然是隐藏极深,否则,也无法躲过也先的屠刀。”
“想要挑动瓦剌内乱,最重要的,就是找到这些人,可问题就在于,我对瓦剌的了解,仅仅止于纸面上,虽然后来到了瓦剌,但是,想要知道如此内情,也几乎不可能。”
“所以,我去找了孛都!”
“孛都?”
杨信重复了一句,但是依旧没有明白是什么意思。
这个时候,一旁的杨洪似乎明白了什么,轻声道。
“不错,瓦剌内部贵族众多,形势错综复杂,所以,我等难以察知其中的风吹草动,但是,总是有人能知道的。”
杨杰点了点头,道。
“父亲说得对,出发之前,我曾到大同拜访过定襄侯郭总兵,他曾和孛都多次打过交道,据郭总兵所言,孛都此人,深受也先的信任。”
“同时,他在瓦剌当中人脉很广,长袖善舞,众多贵族都与他相交甚深,更重要的是,此人心机深沉,行事谨慎。”
“最关键的是……他怕死!”
“怕死?”
金濂皱着眉头,有些不解。
于是,杨杰解释道。
“不错,据郭总兵所说,此人甚是怕死。”
“当初瓦剌一战时,他负责带大军驻守在大同城外,后来阳和口被攻破,郭总兵率军强攻孛都所率大军,对方若全力而战,必可以为也先争取更多的撤退时间,但是当时,孛都却全无战意,节节败退,其后被一小兵砍伤,逃回草原。”
“当时我在大同拜访郭总兵时,他对我说起此事,总觉得有些奇怪,虽然说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但是,以孛都的战力,被一寻常小兵砍伤,颇不寻常,因此,郭总兵当时猜测,孛都是怕就此撤退,会被也先责难,所以故意受伤,以寻理由逃命。”
“堂堂一部首领,也先的亲弟弟,眼见初有战败之势,便如此使计逃窜,自然是因为怕死!”
“当然,虽然如此,但是此战之后,孛都还是引起了也先的警惕,这才有了后来使团到达瓦剌时,在老营外看到的情况。”
“原来如此……”
金濂捻着胡须点了点头,当初大同一战的军报,他也曾经看过,但是,军报再详细,也不可能详细到这等地步。
也就只有郭登这种亲历战事之人,才能将其中细节,一一详述。
就此而言,杨杰之所以能够在草原上合纵连横,倒也不是没有道理,起码换了他去,会问郭登对孛都的了解,但是,绝不会问的这么细致。
金濂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