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朱徽煣本人过来,那么,以他的身份和辈分,自然当坐在周王的下首。
甚至于,如果是在正式的场合,考虑到他执掌宗人府,坐主位也不过分。
但是,朱音埑毕竟只是一介郡王,而且还是晚辈,让他越过鲁王和伊王,坐在周王旁边,明显是有些不合适的。
不过,相对于合不合规矩的问题,在场诸王更在意的是,周王为什么要这么做。
位置的问题,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厅就这么大的地方,坐哪其实都无所谓,但是位置本身,其实代表着地位和话语权。
就如现在,这场小聚,是伊王组织,邀请各个藩王前来。
但是,周王到了之后,却理所当然的接过了组织权,这就是身份的差别,并且,所有人都没有觉得不妥。
要知道,周王在诸王当中,向来以简明守礼闻名,他为人宽厚简朴,可也同样看重礼制。
所以,这种位置的排序,他不可能会不清楚,但是,在这种场合下,他还是让朱音埑坐在他的旁边,更大的可能,是在代表一种态度。
朱音埑没有这个份量,但是,朱徽煣是有的。
再品一品周王刚刚的话,朱音埑是代他父亲来的,言下之意,这位镇南王过来,就相当于岷王过来了。
如此说来,朱音埑此来,怕不是单单就带了这么一双耳朵过来呀……
众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眼神当中却已经传递出了几分犹疑之色。
事情似乎和他们想象的,有些不同……
不过,事已至此,硬着头皮也得开口,对视了一眼,伊王道。
“周王兄,听闻陛下同王兄叙话颇久,不知,可提及了各地官员因军屯欺压宗室之事?”
不错,这就是他们这些人聚起来的
或者说,这其实是这次这么多的藩王,急匆匆的赶到京师的最大原因。
大明如今的藩王,其实也就二十多位,这厅当中就有七八位,若说真的是来探望宗学后辈的,倒不是不可能,但是,时间这么急,尤其是还有郑王,宁王这样距离京师颇远的藩王过来,就肯定是另有所图了。
至于原因,也很简单。
这帮藩王的心里,憋着火呢!
伊王挑了个头,厅中的气氛也就渐渐活跃了起来,郑王道。
“是啊,叔祖,这帮朝廷官员打着陛下的旗号,在我等封地上胡作非为,纵容小吏强取豪夺,我那封地当中,明明是先皇的赐田,可是被他一通胡说八道,硬生生给划到了军田里头。”
“不仅如此,我王府中护院前去看守田庄,竟然还被衙役打伤,这等事情,简直是丝毫不将我等宗室藩王放在眼中,陛下圣德,岂可被此等小人蒙蔽?”
“周王叔祖,你可一定要替我等,好好向陛下揭露这些官员的行径啊!”
郑藩和伊藩毗邻,于谦这次出京主持整饬军屯,
其中,郑藩就是损失最惨重的,说句不客气的,郑王这回进京,就是纯纯来讨说法的。
无独有偶,和他一样的,还有宁藩。
收拾完了伊藩和周边的几个藩国之后,于谦紧接着就是一路南下,经过襄藩,辽藩,在岷藩稍作停留之后,转道北上到了宁藩。
和郑藩只是派遣了官员不一样的是,宁藩是于谦亲自出手的,在此过程当中,甚至差点发生了械斗。
听了郑王的话,宁王明显也想起了些不美好的回忆,冷哼一声,道。
“于谦此人,嚣张跋扈,大伪似真,叔祖,您应该也听说了,他此次在宁藩时,我对他是何等的以礼相待,但是他却倨傲无比,视我等宗室为朝廷蛀虫。”
“我三番四次的请他过府好好商量,但是他却屡屡推拒,如此倒也罢了,我那些田土,明明是正经在官府登记过的,买卖皆有据可查,但是那于谦,竟然敢强行夺走,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