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幼受张太皇太后教导,更有三杨竭尽全力辅弼左右,但是数代天子,皆宠信宦官,何者?”
这倒真是让张輗皱了皱眉,这个问题听起来很简单,但是,一时之间让他说个答案出来,却也并不容易。
不过,徐有贞显然没有想着真的让张輗来回答这个问题,很快,他便自己给出了答案。
“无非是因为,好用而已!”
“朝廷之上,文武分列,各司其职,执掌不可谓不详,但是正因如此,无论文武,言行举止皆有章法,不可肆意,臣子如此,君上亦不可免。”
“宦官对于天子来说,便是家奴,主人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朝堂上能做的,他们可以做,朝堂上不能做的,他们也能做。”
“说句僭越的话,当初太上皇归朝,土木堡致祭战死官军,天子派了于少保,昌平侯,还有舒良三人前去,可到了最后,真正坚定不移,如同疯狗一般不顾一切闯入行宫逼迫太上皇答应的人,还不是只有舒良一个?”
“这难道是因为于少保和昌平侯不忠心,又或者胆子不够大吗?”
“当然不是!”
“于少保志节不屈,忠心耿耿,当廷之上他都敢直谏君上,又岂会没有胆魄?只不过,他再忠心,也是朝廷大臣,有些事情,他不能做,也不愿做,他们是朝廷的人,即便是天子宠臣,也不单单只是天子一家之人。”
“君臣之分,与主奴之别,便是如此!”
“二爷可还记得,这件事情,最后如何处置了?”
“东厂如今,声势可是更盛往昔啊!”
听了这番话,张輗心中隐隐明白了徐有贞的意思。
当初的那件事情,闹得满城风雨,甚至连朝议都上了,可到了最后,又如何呢?
舒良卸了差事,勉强给了个交代,到后宫伺候去了,结果小公主一降生,他立马就官复原职,重新回到了东厂。
与其说他是被责罚免职,倒不如说,他是天子特意调回后宫,以防皇后生产时出现什么变故而做的准备。
长长的吐了口气,张輗道。
“不错,宣府之时,舒良那般狂悖,将太上皇逼到了那般地步,到最后都安然无事,可见,天子对内宦的管教,并不如外头说的那般严格。”
“二爷高见!”
徐有贞闻言,立刻一记马屁奉上,道。
“此处没有旁人,徐某便跟二爷说句不该说的话,如今天子,固然英明善断,但是,亦非朝野上下传言的那般圣人无缺,便如这段时间以来,军屯,科道,还有命昌平侯出京等事,皆可看出,圣上如今,已非初登基时那般小心谨慎,如履薄冰。”
“那宋文毅,虽然不如舒良得宠,但是他敢做下这般事情,必也是得了允准的,或许手段酷烈了些,可毕竟是为天子办事,所获大半,也都收归了皇庄当中,您说,天子会不护着他吗?”
张輗沉吟片刻,点了点头,道。
“不错,大抵到了最后,这件事情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宋文毅应该和舒良一样,回后宫去避避风头,过一段时间再出来,这事情也就了了。”
“可这回不一样!”
徐有贞脸上露出一丝冷笑,道。
“上回宣府之事,于少保不在京中,所以,没有跟天子硬顶着的大臣在,而且那一次,涉及天家之争,舒良所为,虽然冒犯,可最后之所以能安然无恙,也不乏有朝中诸臣举棋不定之故。”
“但这一次,宋文毅得罪的是满朝大臣,他今日在京畿如此巧取豪夺,难保日后不会殃及其他地方,所以,朝中诸臣不会轻易放过他,而于少保的性格,也不是个眼中会揉得进沙子的人。”
“二爷,您说这天子要护,群臣要惩,于少保自己又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格,这最终,会是个什么结果呢?”
“这……”
原本信心满满的张輗,听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