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姐儿和澍哥儿的杭氏和郭氏,见没有人过分关注这里,方开口道。
“其实,也不是事情,就是有一个人,唔,一个官员!”
“母妃,你说,如果朕手底下有这么个人,朕知道他心无正意,也无实实在在的忠心,可上进钻营之心却极强,为达目的,敢于弄险,心中或有抱负,但是行事手段,却为人不齿,奉行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的理念,这样的人,可用否?”
这个形容……
吴氏的眉头皱了起来,狐疑的望着朱祁钰,问道。
“这个人得罪过皇帝?”
朱祁钰的神情微微一滞,显得有些窘迫,道。
“母妃何有此问?”
见此状况,吴氏转了转手里的珠子,道。
“看来,不仅得罪过,而且得罪的不轻。”
眼瞧着朱祁钰尴尬的模样,吴氏笑了笑,道。
“你是个心胸宽广的人,哀家虽在深宫,可对外朝的事,也略有所闻,外朝那些大臣犯了错,你向来仁慈,即便是那些个心里头死认着南宫的人,也最多是罢免归家,至于那些言语冒犯,殿前失仪的,惹伱生气的,你向来都不甚在意,更不会记在心上。”
“可是方才,你对哀家形容这个人,却似是此人毫无可取之处,既不忠心,又不循正道,哦,还手段下作,说了这么多缺点,优点却是半点没提。”
“此人若真是没有丝毫优点之人,想来也难立足朝廷,你也不会因他而苦恼,所以,他至少应该是有才干的,可是,你形容的时候却失之偏颇,这说明,你心里头对他的成见不小,哀家说的可对?”
呃……
朱祁钰苦笑一声,忍不住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掩饰自己的尴尬,搁下杯子,他方道。
“此人的确颇有才能,嗯,不是那种虚文之才,而是能办实事的官员,不过,他志在朝堂,办实事,也不过是自己的进身之阶而已。”
“志在朝堂,不是问题,这朝廷上为官的人,谁不志在朝堂呢?”
虽然明知道朱祁钰在避重就轻,但是,吴氏也不点破,顺着他的话往下说,道。
“皇帝想来也不会指望,这满朝上下,都是正臣忠臣,所以朝中有希图幸进之辈,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水至清则无鱼,正臣有正臣的用法,佞臣有佞臣的用法,身为皇帝,最紧要的是能分得清楚正臣佞臣,用在该用的地方,别信错了人,也就是了。”
这话本来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是,让吴氏没有料到的是,听完了这番话之后,朱祁钰却意外的沉默了下来,神色有些复杂,片刻之后,方低声喃喃道。
“是啊,不能信错了人……”
看着儿子这个样子,吴氏终于是意识到,这事情没有她想的这么简单。
从榻上坐直了身子,她的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道。
“看来,这里头还有哀家不知道的事,皇帝这副样子,想来,此人怕不是得罪过皇帝这么简单。”
话至此处,吴氏转头对着旁边侍奉的青珠说了两句,于是,青珠便往前头走了几步,带着几个宫人,将一旁还在玩闹的两个奶娃娃抱了下去,顺便也将一头雾水的杭氏和郭氏都送了出去。
待得宫中的人散的差不多了,青珠将暖阁的门关上,让几个心腹的婢子守在外头,自己则是带着两个宫女隔得远远的站在门边看着里头,然后对着吴氏轻轻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吴氏才搁下手里的珠子,往前俯了俯身子,关切的问道。
“钰哥儿,你告诉娘,到底怎么回事?”
“母妃,儿想杀了他!”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寒意刺骨,杀意凛然。
这年节之下,暖阁当中温暖如春,可朱祁钰的口气,却让吴氏背后生出一股凉意。
她忍不住站起身来,来到朱祁钰的身前,微微屈膝半蹲在地上,伸手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