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的私德,想来也不是贪渎,舞弊等事,除开这些,其他的事情,以于少保的身份,若是有疏失之处,只怕他自己便处理了,不会轮到成国公府抓到把柄。”
“所以,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把柄,应该不在于少保身上,而在他的故旧亲友身上,可对?”
张輗的目光凛了凛,再一次对眼前的徐有贞提高了一层评价。
他早就知道此人聪明,却没想到,竟是聪明到了这等地步,仅凭这些蛛丝马迹,竟然能猜到这么多。
事已至此,再隐瞒也没有意义,于是,张輗沉吟片刻,便轻轻点了点头,道。
“说起来,此事还与宋文毅有关,前些日子,成国公府意外得知……”
“竟是如此?”
徐有贞虽然已有猜测,但是,听了张輗所说,心中仍是一惊。
随后,张輗便道。
“这件事情一旦揭开,于谦必然是脱不开关系的,只要提前做好准备,就算不能真的扳倒他,可想要让他再难主持军府一事,想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闻听此言,徐有贞的眉头也拧了起来,说到底,成国公能够说服张輗,绝不是靠的言巧语,他本以为以于少保的人品能力,应该是无可指摘的,但是却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如张輗所说,这件事情,如果说是真的的话,那么,于少保的确难脱干系。
不过……
沉吟片刻,徐有贞开口道。
“二爷,恕我直言,即便是有这件事情在,可若是应对得当,以于少保的圣宠,只怕未必便能动他分毫。”
这么一说,张輗顿时就不高兴了,问道。
“何以见得?”
徐有贞思索了片刻,似乎在考虑怎么组织语言,随后开口道。
“这件差事,原本是由二爷提起,当时陛下先是提拔了王钦,随后又召回了于少保,可见当时,陛下便有意让兵部主持此事,这原本并不奇怪,毕竟当时,二爷启奏此事,是为阻拦陛下出兵草原,而且,英国公府素来与南宫亲近,被陛下防备是常事。”
“但是古怪的是,后来于少保回京之后,陛下却反而绝口不提此事了,二爷不觉得奇怪吗?”
张輗的眉头也慢慢皱了起来,这个问题,他的确没有怎么仔细想过,抬头看着徐有贞,他继续问道。
“所以,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尾大不掉!”
徐有贞轻声开口,吐出四个字,旋即,他解释道。
“二爷请想,数年之前,于少保还不过是一兵部侍郎,寻常三品大员尔,然则土木一役后,百官蒙难,他临危受命,被擢为兵部尚书,一跃成为七卿之一,随后,在老天官王直的支持下主持京城内外朝局,声望与日俱增。”
“彼时京中惶惶,内外不安,又是于少保苦谏圣母扶立长君,有拥立之功加身,当今圣上登基后,于少保兼任京营提督大臣,总领内外防务,瓦剌之战,虽是圣上明断千里,运筹帷幄,但是于少保扶保社稷之功,亦不可忽视。”
“声望,地位,官职,功劳,皆盛若此,陛下焉能没有忌惮之心?此次整饬军屯,虽是陛下在背后支持,但是,为了政令通畅,兵部几乎被于少保打造成了铁桶一块,除了侍郎俞山之外,兵部上下官员,要么是于少保一手提拔,要么与他交情匪浅。”
“如此情势之下,若是再由兵部主持军府整饬,让于少保的影响力从朝堂蔓延到军府之中,对于陛下来说,真的就能放心吗?”
平心而论,这话的确说的有几分道理,但是……
张輗拧着眉头,迟疑片刻开口道。
“话虽如此,可天子对于少保,一直是信任备至,若是真的忌惮,先前数次御前顶撞,又岂会轻拿轻放,草草了之?”
“何况,你方才也说了,天子召于少保回京,就是有意让他主持此事,若是真的忌惮,何必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