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鼓动朱祁钰改立太子的,就有他一个,也算是那个时候朱祁钰的心腹近臣之一。
但是,这一世醒来之后,朱祁钰却并没有太过重用这个人,原因就在于,某种意义上说,何文渊和徐有贞一样,都是一个追求仕途进步的人,更重要的是,以朱祁钰对他们二人的了解,他们其实都有些小家子气,缺少宏大的视角来看待整个朝局社稷,说白了,汲汲营营之辈,难当大任。
如果一定要比的话,何文渊其实还不如徐有贞,他这个人,有擅长的领域,在地方上时,政绩颇佳,人也还算清廉,可是,有一个大的缺点,那就是喜欢在自己不了解的领域里头插手。
前世他之所以被罢官回家,就是因为在苗地叛乱的事情上,和于谦意见相左,主张苗地蛮荒,不必消耗太大精力,宜罢去布政使司和按察使司,仅留都指挥使司镇守即可,这个提议一经提出,就被于谦立刻否决,斥责他这是要失祖宗之土,后遂作罢。
所以这一世,对何文渊,朱祁钰就是晾着,也不重用,也不打压,把他安排在了吏部王文的手下当差,也算是给他几分优待。
却不曾想,这兜兜转转的,何侍郎还是撞了上来,看来这段时间,该蒙的人没蒙着,不该蒙的人,却被蒙骗了。
奏疏是密奏的形式呈上的,而且因为何文渊本身是三品大员,所以,他鲜少的用了直奏的权力,未经内阁就直接送到了御前。
里头的内容和前世一样,出现了何文渊招牌的那句谏言,父有天下,必传于子,可以说,激进的很。
但是如何处理,却让朱祁钰犯了难,按理来说,这是朝廷里头三品以上的大臣,头一次有人直白的提出,东宫储位不正,理当更易的说法。
朱祁钰如果把这份奏疏公布到朝堂上,毋庸置疑会给现在的局面添上一把火,而且,舆论的风向,本就是靠人来解释的,就像何文渊奏疏里头所说的那样,上天示警虽是天命,可应在谁的身上,却不好说。
可是……
叹了口气,朱祁钰将奏疏收起来,准备让怀恩把它收起来,但是递出去的时候,他却忽然又改了主意,将奏疏收回来端详了一番,他起身吩咐道。
“把卢忠找来,朕要去一趟诏狱!”
怀恩的动作很快,尽管天色已经渐晚,但是皇帝亲自下令,自然是一路通畅,不多时,朱祁钰便轻车简从,到了北镇抚司。
不论是前世今生,这都是朱祁钰头一次到北镇抚司这样的地方中来,更准确的说,自从当了皇帝以后,他能够出宫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更不要说这种地方了。
进到北镇抚司当中,虽是夏日,但是却莫名有一股阴凉之气扑面而来,继续向前,进了诏狱,这股阴寒之气更胜,披上早准备好的披风,朱祁钰跟着卢忠往里头,边问道。
“这段时间,于谦在狱中如何?”
卢忠虽然和皇帝奏对的次数不少,但是,在这种场合下,却还是头一次,说话也多了几分小心谨慎,道。
“回陛下,按您的吩咐,于少保被关进诏狱当中以后,便单独押了起来,不曾提审,不曾问话,每日除了派人送去食物饮水之外,不许任何人接触。”
“于少保对此,并未表示什么异议,只是来的时候,要了几本书和笔墨纸砚,这些时日,安静的很,既不曾喊冤,也不曾要求面圣。”
这话一出,朱祁钰的脚步略微滞了滞,情绪明显有些变化。
见此状况,一旁的怀恩赶忙开口,道。
“卢指挥使,前头是不是就是关押于少保的牢房了?”
卢忠眨了眨眼睛,一时没反应过来,道。
“还得再往里走……”
不过,只说了半句话,他就瞧见跟在皇帝后头的怀恩在给他打眼色,于是,立刻打了个激灵,改口道。
“不过也不远了,马上就到!”
说罢之后,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