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身,亦不会因此而致于背井离乡,流离失所,此其二也。”
“皇庄虽有藩王插手,却非藩王私产,或许其中管理会有中饱私囊之举,但是,朝廷若要收归,亦是易事尔,而皇庄既设,其中岁入,足抵宗俸,而不必自国库出,此其三也。”
“有此三者,如何不行?”
于谦停了这番话,亦是沉默了下来。
一时之间,他不由回想起当初胡濙对他所说的话,天子纵观全局,所思所想,的确要深谋远虑的多。
的确,从这个角度而言,设立皇庄,可以解决很多的问题,首先便是整饬军屯后田亩的转籍问题,这次整饬军屯,为了顾及普通百姓的利益,所以,大刀阔斧仅仅止于田籍之上,真正耕种的佃户,仍旧保留他们的租种权。
按照原本的设想,朝廷在收回田籍之后,应该徐徐将租种权也收回,彻底按照官田和军田进行管理,但是,这个过程肯定是十分漫长的,而皇庄的设立,却可以完美的解决这个问题。
除此之外,如皇帝所言,皇庄的制度决定了,能够抵抗天灾的能力大大增强,在此之前,官田的基本管理方式,都是租种给普通百姓,然后朝廷直接收取赋税,除了赋税额度不同,和民田并无二致。
这就导致了,因天灾而歉收的压力,全都压在了普通的佃户身上,佃户需要自己准备种子,耕牛,农器,本就压力巨大,一旦年景不好,不仅血本无归,而且,还要倒贴进去。
而且,于谦同样清楚的一点是,官田歉收的压力,看似是只压在普通佃户身上,实则到了最后,还是会回到朝廷身上。
因为田地歉收了,老百姓自然交不了税,如果官府强收的话,只会引起民变,所以,大多数情况下,只能予以蠲免,甚至,还要出银赈济。
如果说换成皇庄的话,那么,这些压力本身就会由皇庄承担,百姓可以得到喘息之机,朝廷也算是变相的省下了钱粮,的确算是一个良策。
当然,更重要的是,在皇庄设立的地区,官田的田租可以抵冲藩王的宗禄,更妙的是,这些官田原本就是从藩王手中拿到的,可以说,朝廷并没有出更多的钱粮,却省下了一大笔钱。
除此之外,皇帝虽然没有说,但是,于谦也能看得出来,既然皇帝打算用皇庄抵冲宗禄,那么,其实也就是变相的削减了宗禄,毕竟,如果遇到灾年的话,皇庄歉收,宗禄自然也就随之减少。
如此看来,皇庄牵涉到藩务,流民,税收等多个方面,虽然说也有诸多弊端,但是,就刚刚所说的这些好处,已经足够让朝廷推行下去了。
一念至此,于谦终于觉得,自己之前的手段有些激进了,当然,也仅仅只是觉得有些激进而已,他的观点并没有改变。
沉吟片刻,于谦开口道。
“陛下深谋远虑,臣所不及也,然而即便如此,陛下欲在藩王与朝局之间取一权衡,是笃重亲亲之谊,此本社稷之福也。”
“然臣仍想恳请陛下,念小民百姓之生计再三思量,皇庄如今虽是以军屯官田为主,然则整合阡陌之时,岂不有强占小民之田发生?”
“以中官及藩王辖皇庄,则皇庄势必日渐膨胀,绝不会仅仅满足于已有庄田,必然会逐渐扩张,有兼并之祸发生。”
“臣知皇庄之设,需依仗藩王之力,然而即便如此,皇庄亦当由官府辖制,如此,方可使其归于正轨,成利国利民之策矣。”
“至于藩王所出钱粮,仍可由地方官府照例拨付便是。”
皇帝有皇帝的立场和考虑,于谦自然也有自己的立场和考虑。
他或许没有皇帝谋断全局的眼光和本事,但是,作为朝臣,他自然也有只有他能看得到的地方。
人心自古如此,欲壑难填,皇帝的设想很好,然而,在于谦看来,皇庄一旦设立,那么,就是给了藩王一个合理兼并土地的理由,他们可以借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