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如今殿中的多数大臣,已经相信了陈循的清白,但是,除了陈循提前打过招呼的人,真正毫无关联,却还愿意在这个时候出面说情,趟这趟浑水的大臣,毕竟也不能算是多数。
片刻之后,随着殿中稀稀疏疏的跪下了十来个大臣,已经再没有其他的大臣出列,为陈循求情。
但是,让人意外的是,坐在上首的天子看着这副场景,却始终没有任何的反应。
见此状况,跪在底下的陈循心中也不由生出一阵不安,顾不得其他,陈循连忙抬头望向天子,却见天子正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和天子平静如水的眼神对上,陈循心头的那阵不安之感更盛,正想开口说话,然而,天子的声音,却恰在此刻落了下来。
“兵部何在?”
兵部?
在场的大臣们都有些一头雾水,这会不是在讨论陈循的案子吗?
关兵部什么事?
但是,天子既然开口,兵部自然不能不应,王翱立刻移步出列,来到殿中,站在一群跪着的大臣中间,显得格外显眼。
“臣在。”
随后,天子的声音再度响起,问道。
随着一个个名字被说出来,朝中的众臣已经都有些麻木了。
要说这今年的年景,也太过奇怪了,一桩桩的大案,不断地刷新着他们认知,每当他们觉得,眼下的案子就很有可能是景泰朝
片刻之后,天子的声音有些冰冷的落下来,道。
这么一长串的名字,听着便让人心惊,粗略算来,光是涉及的县就已经有接近二十个之多,其中大多数都是知县,推官和县丞,更有些县,几乎是所有官员都涉及其中。
“陛下明鉴,这是今晨刚刚送来的军报,因其上加盖了于少保的钤记,却并未启用红翎急使,故而,臣依制,打算在早朝结束后,密奏陛下,军报在此,请陛下御览。”
“少保太子太师右都御史提督征倭大军事臣于谦,右都督领征倭大将军印臣张輗,太子太保右都御史巡抚福建臣朱鉴联名启奏……”
于是,一殿的人都跪了下去,倒是显得原本跪着的几个人没那么显眼了。
而且,这还仅仅只是披露出来的,要知道,能够写在这种奏疏当中的,必然是查有实据或者是直接牵扯其中的,要是算上没查出来的,或者是间接牵涉其中的人,或许整个福建的官场,都已经烂的差不多了。
“念……”
正确的流程,理当是暂时先扣留传旨之人,将圣旨留存之后,遣派三人以上的信使连夜进京核实才是。
可是,就这份奏疏来看,于谦显然是已经按照圣旨的吩咐做了,这就让一干内阁大臣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了。
别的不说,就现如今已经读出来的这些官员来说,整个福建官场,有至少一半以上的官员,都已经涉事其中。
话音落下,底下顿时一阵惊疑,掀起了一阵低低的议论声。
整个福建官场,既然有那么多的官员都搅进了这个大染缸当中,那么,地方三司肯定是逃不了干系的,甚至于,直接牵涉其中,也并非不可理解。
这话问出,更是让所有人都一阵疑惑,难不成,这桩案子,还和于少保有什么牵连?
于是,他们纷纷望向王翱,却见后者竟真的从袖中拿出一份密报,道。
难道说,是皇帝亲笔,直接下发的中旨?
可是问题是,于谦远在福建,如果突然接到一道仅仅只加盖了宝玺,却既没有内阁大臣的签押,也没有六科的钤记的中旨,他又该如何确定圣旨的真伪?
虽然说是三人联名,但是明显还是以于谦为主笔的口吻来说的。
贾修平,这个人朝中有不少大臣都知道,前任的福建巡抚,后来在大计当中,因为政绩不好,被降调为了左布政使。
在大多数大臣还在疑惑的时候,已经有一些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