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阳轴跳到一节云车飞龙顶上蹲着,笑道:“带他师妹啊。”
见梅良玉的药布下渗出血色,文阳岫摇摇头,给他倒了杯水:“你啊,都长这么大了,就听你师尊的,在学院好好修行,别去外城跟他们打架,看看,落得一身伤都不能好好修养,还要来这鬼地方攒分。”
“你这次伤得不轻啊。”文阳轴打量道。
梅良玉在给机关木架赐字,覆着五行之气的手指点在平滑的木面,头也没抬道:“四打一。”
文阳轴听笑了:“不讲武德。”
文阳岫却哈哈笑道:“我记得你小时候也这样,人多打不过吧,还不跑,就杵那里跟人硬抗,要不是我来救你,你这脑子多少要被敲碎两下。”
梅良玉轻扯嘴角:“现在又不是打不过。”
“他那会几岁来着?”文阳岫抬头问兄长。
“十三岁还是十四岁。”文阳轴摸着下巴回忆道,“就这么高点,又瘦,弱不禁风地,一推就倒,看起来就好欺负,脾气还不好,要么不说话,要么一点就炸哈哈哈!”
随着兄长的话,文阳岫也想起来了,跟着兄长一起笑道:“对对,他从小就倒霉,站那里什么都不做,也有人看不顺眼来找茬,偏偏那时候打不过吧,被揍了还会哭哈哈哈!”
文阳轴大惊:“哭过吗?!”
“哭过!”文阳岫记忆清晰起来,肯定道,“就是我救他那次,我说你在这别走,我去找我哥来帮你报仇,然后我带你过来,你打架去了没看到,我看见他躺地上抓着袖子一边擦眼泪一边爬起来哈哈哈!”
梅良玉:“……”
他瞥了眼越说越好笑的两兄弟,忍了。
这话题一开,两兄弟就止不住,开始感叹梅良玉从前与现在的对比。
梅良玉刚来太乙那会,什么都不记得,家住哪里,家里有些什么人,叫什么名字,来太乙做什么,一问三不知。
可在九流术上,他却又什么都会一点。
作为常艮圣者的徒弟,待遇总是有几分特殊,常艮圣者也很护着这徒弟,因为机关术的天赋,梅良玉和岛上的机关世家都有来往。
他混在孩子堆里,因为能力出众,抢了他人的风头,再加上又是外人,不是机关世家的孩子,私下里总是会被其他孩子议论,谩骂。
但那会梅良玉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些孩子相处,能做到的就是少说话,多做事。
谁知道事做的越多越好,其他孩子就越讨厌他,最后打作一团。
小时候打不过,长大后,想打他的孩子们也不敢轻易招惹了。
见文阳家两兄弟笑得开心,梅良玉只是懒懒地瞥了眼,没打断他俩,勾着机关木架转了圈,确认没问题后装进云车飞龙里,又开始制作下一个机关节头。
等那两人笑够后,梅良玉已经放下手里的活,挨着机关零件们坐下,端着文阳岫之前倒给他的水喝。
文阳轴的听风尺嗡嗡作响,被叫去别的地方检查,便从云车飞龙上跳下来,跟梅良玉招招手告别。
文阳岫走前问他:“你这些年想起点什么了吗?”
梅良玉伸着长腿搭在另一根小板凳上,碰杯喝着水,因这问话,轻轻歪了下头,似在思考,随后目光看回文阳岫:“没有。”
“慢慢来。”文阳岫笑道,“你肯定会想起来的,小时候哭的次数不会少。”
说完在梅良玉动手之前直接御风术跑走。
梅良玉盯着两人离开的方向有瞬间的无语,小孩子谁不会哭?
他扬首将茶水喝完,也不解渴,不解热,整个人都像是在冒烟,身体肌肤能感觉到湿润之意,闷着仿佛透不过气。
他给自己又倒了一杯凉水,垂眸时不经意地看见水中模糊的倒影。
汗水顺着他的肌肤滑落,黏腻腻的感觉和热意让人心生烦躁,梅良玉保持冷静,让自己不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