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后, 开了门,邱梦长把牵引绳套在门把上,去浴室拿了块老白专用的毛巾。
邱梦长用湿毛巾擦了擦老白脏了的爪子, 老白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露出肉乎乎的肚皮, 邱梦长帮他擦脚脚, 它舔毛毛。
擦干净脚, 邱梦长解开牵引绳, 在它一屁股上轻轻拍了一掌,“玩儿去吧。”
邱梦长把家里能用的容器都用来装花了,虽然他嘴上说不知道怎么打理,但心里还是舍不得那些花枯萎得那么快, 养在水里总归能活得久一点。
老白的窝在阳台上,它的地盘快被五颜六色的花淹没了,整个一花仙子的寝宫。
好在老白是只老年肥猫,精力没那么旺盛,它从来不祸祸这个家里的东西,那些花放在阳台上也很安全。
邱梦长这几天网购了几个花瓶, 今天陆陆续续地都到了,他把那些临时装在盆啊桶啊里面的花都插进了新买的花瓶,打理完花,他坐在沙发上他妈发了条微信。
[周女士, 空吗?空的话打个视频电话。]
通常情况下他妈都没空,邱梦长平时联系他妈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爸就更不用说了, 两个人都忙, 偶尔发条微信过去, 可能要等两三天才能收到回复。邱梦长一般也不会主动跟他们打电话,不想打乱他们的生活节奏,如果他们得了闲,会主动来电的。
邱梦长发完这条微信就随缘等着了,他就担心等他妈回复的时候,他反倒没时间视频了。
论一家三口都是医生是什么体验?
还是跨国的、不在同一时空的那种。
体验就是都忙,不仅忙,生活节奏还不一样。
手机震了一下,邱梦长低头看了眼,有点意外。五分钟,他妈居然在五分钟内回复了消息。
[怎么个情况?有什么大事?]
邱梦长很少主动联系他爸妈,主动提起打视频电话那说明肯定有重要的事要说。
邱梦长回:是有点事,你现在忙吗?
周女士:忙。好事坏事?
邱梦长:好事。
周女士:好事晚点再说,我现在抽不开身。
邱梦长:抽不开身还能回我消息[左哼哼/]
周女士:[微笑/]也就出去上个厕所的功夫,我儿子八百年不给我发条微信,突然诈尸了,我很是激动。
邱梦长笑了一声。
其实他以前给他爸妈发消息还挺频繁的,尤其是进了大学正式学医之后,渐渐理解了他爸妈作为医生的责任感和使命感,这两“感”是不分国界的,刻在每一个敬畏生命的医生的血肉里。
他从不理解到理解,从狭隘到阔达,从埋怨到憧憬,越来越深刻地认识到他父母从医半生创造的价值和意义。
他们消耗了自我,但也活出了自我。
邱梦长二十出头的时候,是他联系他爸妈最频繁的时候,那会儿没有微信,他爸妈又没有企鹅号,邱梦长只能给他们发短信。
跨国短信收费高,夫妻俩存着钱留给儿子呢,不舍得花那个通讯费,加上工作忙,经常不回邱梦长。
那个时候邱梦长已经不是青春期的忧郁小帅哥了,他理解他爸妈,时间久了也已经习惯了。
再后来通讯发达了,微信什么的各种通讯软件都普及开来了,邱梦长反倒不常联系他爸妈了。
一来是因为他自己也忙,忙学业忙工作;二来是因为他已经习惯配合他爸妈的生活步调了,很难再改变。
邱梦长握着手机打字。
[抽不开身那就以后再说吧,老邱同志也必须在场。]
[好好好,我忙去了!]
没多久,刘毓给邱梦长打来电话,问他晚上加不加班。
“今天休息。”
“那行,晚上来我家吃饭,余闻嘉期中考考了第一,他说请你吃饭。”刘毓笑了笑,“攒了一个月的零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