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便能借刀来杀他了。
徐千屿又霸道,又聪敏,在水家打双陆时,只有他能跟她玩到一处。每当他快输的时候,她便会这般得意地笑,偏要抿唇假装淡然,有碎光在瞳孔内闪烁。
“谢妄真。”下方的呼唤传来。谢妄真从高处跃下,陆呦哀求地看着他,桃腮带泪,拽住他的衣角,如一朵被雨打湿的花:“你能帮帮我吗?”
徐见素查到了她那里。他对她有些印象,上次他便是她的阁子发现了魔气,第二次他便有些怀疑了。
幸而与她交好的外门弟子纷纷帮她说话:“陆姑娘心善,我愿意为她作保。”
“是啊,她是个心软的姑娘,我的灵宠都托付给她照顾,她不可能害外门弟子的。”
“陆呦柔弱,怎么可能掐得动陈铎那般高大的人呢,我也愿意为她作保。”
这么多人跳出来给她作保,徐见素就有些不爽了,但也无法发作。
一向淡泊名利的萧长老都道:“这是我看好的弟子,她品行高洁,不会有失。”
徐见素不快地笑道:“口说无凭,总得让她出来见个人吧。”
萧长青只得稳住徐见素,心中隐隐有些失望。这重要场合,陆呦却消失了,她以往很善解人意,没有这般不周全啊。
陆呦哪敢回阁子里。她的爽度因为兑换铃铛不剩多少,不能购买道具,只能来寻求魔王帮助。
谢妄真垂眸望她半晌,两肩黑气涌出,原形半露:少年身后一半乌云般黑雾,一半倒刺荆棘,如黑暗君主的诡异华袍。
他将自己身上那黑色荆棘用力折下两支,递给陆呦,红唇弯起,似笑非笑:“拿去,不仅能洗脱嫌疑,说不定还能帮你进了外门。”
那两截黑色荆棘在陆呦手中化成魔气,乖巧盘伏,缩如小蛇大小。
陆呦马上明白,谢妄真的意思是:这两根便是蓬莱作祟之魔,也是那日废掉陈铎的罪魁祸首。她可装作自己是伏魔回去,如此便能从嫌疑人,一举变成诛魔的功臣。她禁不住含泪道:“谢谢你,妄真。”
谢妄真微微勾唇。
但陆呦离去后,他的脸色因疼痛而发白,眼中亦无笑意。
这本是无真榻上困住他的那些魔,全被他吸收以后,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既是他的一部分,他刚才所举措,便如人掰断手指,或取下肋骨。他亦会痛。
陆呦就是他的命,一根魔刺算什么。那个声音说道。
但他却有些疑惑。
陆呦平日里对他关怀备至,可是方才他掰断魔刺时,她的眼神,半是麻木半是期许,却唯独没有心疼。
小姐来看无真时,就因他随口问了窗外天气,她能想办法令夏天的风吹拂到他脸上。
魔王并不懂何为温柔。然而一旦遇到真的温柔,便自此能辨出假的。
谢妄真忽然叫住陆呦:“到时将我带入水月花境。”
陆呦本想叫他静养,但念及陈铎废了,若谢妄真跟去,胜算能大些,便冲他一笑:“好。”
谢妄真拈去少女发上落花,出神想,又能与小姐见面了。
*
虞楚从禁闭室出来那日,徐千屿拿了一束“满天星”。本来想点着了再进去声势浩大地接人,但好像不慎拿到被雨淋过的哑炮,点了半天也不着。
她正在低头和炮斗争时,虞楚跑了出来,一把抱住她,将她撞了个趔趄。
虞楚抽泣起来:“千屿、千屿,你说两天来接我,没想到是真的!怕死我了,怕死我了,我、我还以为会被赶出宗门,连罪己诏都想好了。呜呜……我们可以去水月花境了,真好!”
徐千屿感觉到她瑟瑟发抖。虞楚在禁闭室那么镇定,原来是强装的,骨子里还是个没出息的。便扑哧一笑。
身上又是一重,又有一个人抱住了他们。徐千屿隔着虞楚,用手艰难地将阮竹清推开:“你有毛病?沉死了,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