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辉月一句话出口, 现场霎时间一片寂静。
苦口婆心劝凶手回头的多的是,公然唆使人家报复警视厅的这还是第一次见。众人豁然转头,表情一个塞一个的震惊。
黑发美人在众多诡异的目光中自顾自地继续, 十分体贴地替风户计划道, “你看,你连枪都有,藏在人群里冲着他们开一枪很难吗?虽然不确定下令杀死真壁警官的到底是谁, 但是我看风户医生目前这样子也不是会顾忌到无辜的人吧?而且按照你的说法, 警视厅谁都不无辜,既然确定不了是谁, 那你就三个全杀了啊。”
众人:“!!!”
“反正警视厅在风户医生眼中从上到下都是一丘之貉,按照你杀死仁野保的逻辑, 你干掉他们不也是为民除害吗?这样真壁警官的仇也报了, 仗着警察身份为非作歹的高层也少了,一举两得,多好的主意, 风户医生你当初为什么没这么干?”
完全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地, 她漫不经心地抬眼看去,风户京介在她的眼神中神色震动, 握枪的手似乎有一丝僵硬。
源辉月:“怎么?说不出来吗,那我帮你说好了,因为你害怕了。”
“不是!”
风户京介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反驳,“我当年没有动手是因为, 因为……”
他说到这里却自己卡了壳,半晌找不到下一个词般发言逐渐混乱。
“因为找不到机会?”源辉月反而体贴地替他找到了借口, “也对, 几位高层出入都有人跟着, 当然比不上底下形单影只的刑警好下手。但是其他行动呢,就算你找不到机会对杀死真壁警官的人复仇,再不济你也可以把真壁警官死亡的真相曝光出来吧?”
“甚至如果你认识的新闻界朋友少,找不到合适的媒体,求告无门,那也可以想办法搞个大新闻出来嘛,比如像我刚刚说的找个夜深人静的晚上,带着一根麻绳吊死在警视厅门口。”
源辉月说了个笑话,然而抬眸望过去的神色依旧是淡淡的,像庙宇中叩问凡尘的神像,“但你什么都没做……哦,不对,你还是做了一件事的。风户医生,还记得吗?你在仁野保的电脑中找到了真壁警官死亡的真相之后,你回去干什么了?”
“……”风户京介张了张嘴,脸色开始一点点变白。
源辉月慷慨地替他回答,“你看完了那份资料,发现幕后的人会对你造成威胁,然后你就把那些跟真壁警官性命相关的东西彻底删除了。”
夏日的蝉鸣仿佛倏然寂静,最后一抹夕阳从平台上滑落,远处的太阳毫不留恋地往下一跳,坠入了地平线。
平台和山道上双方对峙积了一堆人,但奇怪的是空气中却有种莫名的空荡感,仿佛大多数人都失去的思考和发言的能力,只能听到源辉月的声音冰清水冷地落在山道上。
“说起来其实也不怪你,你追查真壁警官的案件到现在,握手术刀的左手废了,还背上了一桩人命官司,到头来却发现真壁警官案件背后的人不是普通市民能够对付得了的人。及时止损是人的自我保护机制,也是人之常情。风户医生能够追查到这里,谁都不能不承认一句有情有义。”
黑发美人脸上的表情几乎是带着赞赏的,只是语气中却有种说不出的讽刺,“但是之后发生的事情我就不太明白了,事情过去了一年,风户医生忽然得知当年的仁野保案件重启,有警察在暗地里调查这个案件。然后风户医生就毫不犹豫,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策划了一起连环杀人案。”
“你的行动快速得其他人都没来得及反应,被警方称之为有史以来最大胆且嚣张的凶手。风户医生,我很疑惑啊,为什么这个时候,你忽然就又不怕了?风户医生的胆子是薛定谔状态吗?存在的可能性各占一半?”
她一手环着臂,淡色的唇甚至轻轻勾了勾,视线落在风户京介身上时轻飘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