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得对这个谜题的牵强程度加以吐槽,源辉月抬起手,对袖口处的话筒懒洋洋开口,“听到了,地点是学校。炸弹爆炸时间是晚上八点整,现在一间一间去搜已经来不及了,但既然烟火师自己说那对被绑架的母子那边的炸弹里有提示,联系目暮警官让他们帮忙把炸弹拿去空地引爆,搞清楚提示是什么。”
“是。”
“另外,准备抓人吧,炸弹引爆器已经被烟火师自己踩碎了,直接把那栋楼包围,不用管他有没有发现了。”
对讲机那头再次应了声“是”,线路终于中断。
她的一系列安排有条不紊,半点不像是应对什么突发状况,反而像早就计划好的。
盯着她袖口处别着的那枚对讲机的话筒,水无怜奈终于意识到,确实是早就计划好的,早在进入这间密道之前。
从在船上开始,甚至更早,在大阪,烟火师发出第一封预告开始。
这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针对烟火师的局。
在大阪的预告撞上基德而被迫放弃时,他的心中就被种下了一颗阴影的种子。
他发出第二封预告函,苦心设计源辉月身边的人踏入陷阱,洋洋得意地逼她做出选择却被弃置不顾,那颗种子就开始抽枝长叶。
到他被诱导着亲自按下了自己楼下炸弹的引爆按钮,自己堵死了自己的退路,一场爆炸让那颗幼苗长成了大树和八年前的阴影连在一起,将他彻底埋葬其中。
一个他所做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中的假象就这样完全成型了。
这个假象近乎是牢不可破的,烟火师的精神已经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中被彻底击溃,他会毫不犹豫相信她当时说的每一句话,相信自己安放的炸弹早就被她找到并且移到了那栋大楼里,甚至真的相信,自己是在无意识中被她操控着的。
然后在她发出的死亡通知时,他仅剩的求生欲会让他做出唯一能做的反抗——亲手破坏掉自己手里的炸/弹引爆器,那也是他最后的筹码。
源辉月说得没错,烟火师在她手中的确是比狗还听话。
然而水无怜奈越想却越觉得心底发寒,烟火师要真的是个无可救药的蠢货也不会逍遥法外十多年了。
在人类社会这个钢铁丛林中,他是最顶尖的猎食者之一,却依旧沦为了陷入网中的虫孑,每一次挣扎,都不过是将自己捆得更紧。
组织当初为什么要招惹这么一个人?
水无怜奈心中忽然有种奇妙的复杂,一边想知道帮组织把这位祖宗彻底得罪死的那位干部到底是谁,这位前辈简直在搞死组织这项伟大事业上不遗余力,做出了当为我辈楷模卓越贡献;另一方面,她现在也是组织的成员,往这位大佬身边一站,她每时每秒都有种如芒在背的危险感。
有基于此,她现在看着前头某位还敢抱着大小姐不放的同伴,有点想知道这个人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不知道他到底是被美色糊死了眼睛,还是疯得彻底。
地下密道里头静悄悄地,他们已经开始往回走了。波本说他在刚刚追击那群美国人的途中发现了另外一个出口在哪儿,他们决定先出去,再让外头等着的人进来把还在墓室的香板夏美一行带出去。
顺便打扫一下地面,免得吓到那些普通人。
“但是有件事我不太明白,”她疯得彻底的同伴还在慢条斯理地问,“楼顶的那个水银炸弹不太可能是烟火师到达那里之后才放上去的,只能事先准备,你怎么知道他会选择那个地方?”
“不是我,是另外一个人选的。”
“嗯?”
“他说,如果是他,他就会选择那里。”源辉月轻声说,“他的运气一向不错,果然也和他预料的一样。”
黑暗中,金发青年及不可见地微微顿了一下,没让任何人察觉。
“那个,”水无怜奈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他们身后,“史考兵就是浦思青兰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