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喜欢美丽而空洞的东西,无论有多危险恐怖——这不是一直都是你的理念吗?”
“在烟火和爆炸中死亡,本来就是飞蛾的宿命吧,包括其他人,也包括你自己。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把这些炸/弹拆掉?”
癫狂的表情僵住,烟火师愣愣地看着她,好像思维忽然停摆。
“你原本会被这场最盛大的烟火送往你最喜欢的地狱,可你为什么没有去呢?”源辉月几乎是好奇地问,“你为什么从车上下来了?”
“我……”
“因为不想输给我?不会吧,我做的不是跟你一样的事情吗?你为什么要反抗?”
“……”
某个运转良好的齿轮忽然卡了壳,半途崩落,像第一块落下的地砖,激起了整座城堡崩塌的连锁反应。
烟火师的思维好像也跟着混乱,怔怔地盯着她。
“所以说,你所谓的‘人类的生命没有意义’,只是大脑对你做出的欺骗。”源辉月慢悠悠地说,以绝对肯定的语气,甚至还带着浅淡的笑意,将一道雷鸣劈在了烟火师的天灵盖上。
“烟火师先生,你其实很怕死吧?”
男人猛地抬头瞪向她。
源辉月毫不在意他的目光,“你第一次走上中东战场的时候,就被那些肆虐的死亡和炮火吓破了胆。你的大脑为了让你这个胆小鬼在那场战争中活下去,故意制造了这种欺骗和假象。生和死都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只有躲在这样的假象中,你才能够活下去。”
“从中东回来之后,那段经历让你仅仅只是处于人群中都会感到畏惧,所以你开始炮制大面积的死亡,像那个时候一样,因为只有回到那个假象里,你才会感觉到安全,才能够继续像条吓疯了的狗一样活着。”
“不是……”
“你迷恋烟花,想要获得存在感和关注也是这个原因。因为只有其他人都在议论你的时候,你才能从别人口中得到确认,确认你的确还活着……”
“不是这样!”
一声嘶吼像把沾着血的刀,一刀砍断了空气中的声音。
源辉月微微一顿,不远处的人喘着粗气,瞪向她的目光好像在滴血。
自然界中,人类这种生物大概是最喜欢和擅长自我欺骗的。
没人能够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但是她有些好奇,如果把那个装睡的蠢货从悬崖上推下去呢?他还会继续装吗?
“你觉得我说错了?”
“胡说八道,我……”
“哦。”她微笑着从包里摸出了一个遥控器,“那就再见吧。”
话音落地,素白的手指毫不犹豫地在遥控器上按了下去。
“滴——”
长长的,炸/弹启动的提示音在空气中响起,仿佛拖出了一条赤红色的线。
空气倏然寂静。
僵硬了两秒,烟火师猛地转身,炸弹上重新启动的倒计时发出不祥的红光倒映入他的眼底。他像个直面了照妖镜的妖怪,浑身的血液刹那冻结。
“不可能……”
八秒。
“不可能我明明已经拆掉了……”
六秒。
“我明明……”
机械听不懂人话,倒计时不以任何人的意志转移。
一声恐惧到不似人的嘶吼撕碎了空气,源辉月皱着眉捂了一下耳朵看着那个裹着灰色外套的身影倏然转身朝着远离炸弹的方向狂奔。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不敢冒险从平台跳下去,反而连滚带爬地躲到了一面水泥墙后,现实版掩耳盗铃地在墙后头蜷缩成了一团瑟瑟发抖的垃圾。
最后一秒钟过去,倒计时归零。
“嘭”地一声巨响震落在空气中,拖着长长尾翼的烟火从半开放的平台边沿冲上天空,绽放在漫天夕阳里。
烟花绚烂绽放,像一场提前到来的庆典。
等了将近半分钟,想象中的剧痛和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