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辉月回头,看到了也跟着凑过来的远山和叶。少女盯着屏幕一脸迷茫,“倒不如说她还挺喜欢吃花生的,以前吃寿司都想蘸花生酱。”
源辉月听着她的话,扫了一眼茶几。
休息室里除了红茶还摆了几盘茶点,结婚仪式也是个体力活,稍后还有个漫长的敬酒环节,所以这些点心摆在这里大概也有让新娘吃一点补充体力的考虑。
这会儿之前摆在益户丽面前的盘子的确已经空了大半,唯一剩下的那几枚点心,她一眼扫过去就看到了上面的花生屑。
“啊,这个也没吃。”远山和叶也注意到了,迟疑地盯着那几枚剩下的点心,“难道她后来真的改了习惯?”
源辉月:“酒店还有餐点都是新郎决定的吧。”
“啊,对,丽姐姐刚才是这样说的。”
那位新郎似乎把自家新娘子当成温室里的娇花,全方位无微不至地照顾,连婚宴都不想让她伤一点脑筋,一手操办了所有事情,只有婚宴上用的餐具和酒杯象征性地让她选了选。
“他既然这么细心而且真的认为益户桑花生过敏,为什么放在休息室里的茶点里会有花生,他不怕益户桑因为太忙一时没注意误食了吗?”
远山和叶一怔。
“所以那位平桑其实很清楚,”源辉月平静地得出结论,“益户桑根本没有花生过敏的毛病。”
远山和叶愣住,“……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回头看了一眼屏幕,源辉月的眸光像一泓冰冷的水。视频中的俊男美女还在逛街,画面赏心悦目,身材高大的男性对自己的女伴态度温柔而体贴,从旁观者的视角来看,任谁都会认为他身旁的女人肯定特别幸福。
“如果有一天服部要离开时你,”她忽然开口问,“你会感觉活不下去吗?”
“诶?”
远山和叶先是一呆,脸当即红成了一颗西红柿,说话都结巴了,“为为为为什么问这个?”
“随便问问。”
“我……”
西红柿红了一会儿,双手无措地捏住了衣角,似乎认真思考了一番,最后吞吞吐吐地回答,“我……我觉得,应该不会。”
源辉月抬眸看去,就见少女脸上红色还未褪,表情却逐渐低落起来,好像只要设想一下那个未来她就开始伤心了。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回答得分外认真,“我不会。虽然这种事只要想想就很难过,我也从来没有设想过这样的场景,如果真的发生了,我可能会难过得快要死掉吧。”
她一顿,继续缓慢而坚定地说,“但是只是‘快要’而已,不管最后走不走得出来,我一定会继续好好生活。”
她一番真诚地自我剖析之后,眼圈都真情实感地红了一点,然后终于反应过来,“那个,辉夜老师你为什么会忽然问这个?会有人仅仅因为跟某个人分开就活不下去吗?”
“正常人当然不会,”源辉月淡淡地说,视线落回了电脑屏幕上,“但是这位平桑正视图让他的未婚妻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