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完盒子抽出药膏,顺手拧开药膏盖子,正要往指尖挤,忽地一顿。
她眨了一下眼睛,又眨了一下眼睛,然后平静地将盖子拧了回去,递给身边人示意他自己涂。
安室透没发现大小姐这个莫名其妙的小举动,注意力还在通话上,顺手接过后道了声谢,熟练地自己给自己上药。
源辉月看着他娴熟得视线都没往下挪一下,还在继续盯着通话中的手机。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明确证据能够证明虎田达荣的共犯是谁,他藏得太深了,自己不主动出面,所有事情都是让虎田桑来做。”
“你有什么想法?”
安室透沉吟片刻,“可以从今天晚上抓到的那批人的毒品来源入手,我觉得这批毒品有可能不是外来的,而是警方的扣押物。”
“有人在私底下贩卖警方的扣押物品?”
“很有可能,而这方面是虎田达荣插不了手的,只能他自己来。”
“我知道了,我这就转告管理官……”
就在这个时候,源辉月忽然淡淡开口,“黑田管理官在长野本部的处境是不是不太好?”
其他人一怔。
安室透:“为什么这么说?”
“竹田警部今天晚上的行动明显没跟他打过招呼,按理来说这种极有可能会开枪的情况,总要在自己上司那里备个案,做一点类似‘对方很凶残,极有可能遇到紧急情况’之类的铺垫。他既然什么都没说,看起来不太像将这位新任上司的想法放在眼里的样子。”
她随手将身边人手里已经涂完的药膏拿过来,重新盖上盖子放回盒子,语气不紧不慢,“不过也正常,历来强龙难压地头蛇,空降的领导指挥不动底下的人是常有的事,更不用说像黑田管理官这种从警察厅下来,摆明了来镀一层金就会走的情况,其他人会存在这种应付的态度也是难免。”
大和敢助沉默不语,作为一个非职业组的警察,他最擅长和专注的只有破案,仕途方面就算立再多功劳顶了天也就是个警部,这种管理层方面的争斗和他大概隔了一个世界,他也从来没有去思考过相关的问题。
安室透倒是像是被提醒了什么一般,开始跟她讨论,“辉月桑觉得查不出什么结果?”
“不是查不出来,是太麻烦了,也的确很难有结果。私底下贩卖扣押物这种事,一两次可能是个人行为,但竹田警部的作为看起来不像是这么小打小闹。在以为你是警视厅派来的刑警的情况下都敢灭口,他背后肯定有一张庞大的利益网。”
源辉月说,“如果黑田管理官把这件事捅出来说要查,其他人当然不会反对,但是查到什么时候才能有结果就不是他能决定了。历来这种内部审查是最麻烦的,特别是这种由‘外人’提出的情况下,有心人甚至不用明着做什么,拖着就行。反正黑田管理官总是要走的,拖来拖去,拖到他调回东京,这件事就能理所当然没有下文了。”
大小姐泼出的凉水总是比及时雨还来得及时,让人感受到现实的炎凉。
安室透无奈一笑,“好吧,你说得对。”
源辉月歪头看着他,“你好像不怎么失望?”
“我本来只是提一提,原本也没打算把全部希望放在这方面。”金发青年随即回头看手机,认真道,“但无论如何这件事还是要提醒黑田管理官,之后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告诉我。”
大和敢助在电话那头应了一声。
源辉月挑了挑眉。
“虽然说事在人为的确有些太天真了,但我记得华国还有一句古话叫做‘尽人事,听天命’。”
直到挂断了电话,安室透这才在她探究的目光中回头,“就算像辉月桑你说的那样,最后可能没有结果,但总不能连努力都不去尝试一下吧?”
安静凝视了他几秒,源辉月终于慢悠悠开口,“安室君,你现在这个样子越来越像个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