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里一阵短暂的沉默, 源辉月朝那个起身起到一半的公安看了一眼。对方迅速读懂了自家顶头上司的意思,麻溜地又把阖上的笔记本电脑重新打开,然后自觉起身跑了。
源辉月在他让出的位置上坐下, 陪审的座位是在审讯桌的侧面, 和正对着的主审以及嫌犯恰好坐成一个品字形,且大部分时候只负责记录, 很少提问。但源辉月没管这个潜在的规则, 坐下后直接接过了主审权开了口, “你确定在这里说吗,有摄像头。”
不二周助非常确定, 被提醒后甚至主动看向摄像头后十分有经验地问,“需要我先报一遍自己的姓名、性别和年龄吗?”
松田阵平注视了他几秒, 懒洋洋把玩着烟,作为部门的副队长堂而皇之地表示,“不用, 我们这里没有那么正规。”
“我从头开始说吧。”看着另外一位源大小姐连电脑都没摸,看起来完全没有记录的打算, 坐在嫌犯的位置上却成了审讯室内唯一靠谱的人的不二露出了无奈的笑。
“我记得辉月你以前问过,我最开始目标是当心理医生,为什么后来忽然转修了犯罪心理学。”
源辉月注视着他平静点头。
不二周助:“因为那个时候,我怀疑我现在的导师早濑浦教授和一桩案件有关。我是借由报考他名下的博士生这个途径,故意接近他。”
松田:“案件?”
“你们现在应该对那个案件非常熟悉了, 就是胜山传心的案子。”青年的声音仿佛轻了轻, “那起案件中有一个受害人, 只有十四岁, 但却是所有被害者中死状最为凄惨的。”
源辉月轻声问, “鸣瓢椋?”
“对。”不二抬头笑了笑, 对着她时声音重新变得温和,“那是我邻居秋人哥家的孩子,我差不多是看着她长大的,辉月你现在可能不记得了,其实你以前也见过她。”
端起外头的人刚刚送进来的茶水,源辉月轻轻垂下眸。
不太巧,她现在刚好记得。
她尘封的记忆被鸣瓢椋这个名字开启,脑海中下意识浮现出了一个毛茸茸的小团子的样子。
鸣瓢椋遇害时是十四岁,不知道是命运还是凑巧,她第一次遇到这个小女孩时也是在自己十四岁的时候,那时候那孩子才四岁。
那一天是不二周助的生日,正值春假,全国大赛早就告一段落,激昂了一整个夏天的热血和尘烟终于落定。看在青学打败了冰帝后最终也没让立海大夺冠的份上,源辉月勉勉强强参与了宿敌学校校队成员的生日宴。
说是宴会,但众所周知比起某赢了比赛之后能大手笔派出直升机满东京洒玫瑰花瓣的贵族学校冰帝,青春学院基本都能算个平民窟了——by依旧看青学不太爽的源大小姐。
所以不二周助同学的生日宴办得非常简单,几乎就是认识的几个朋友找个由头凑在了一起聚了聚,连蛋糕都是财大气粗的迹部爸爸带过去的。甚至个别不讲究的客人,此处特指某只经常性挂科的学渣海带切原赤也,还把春假作业带去了,满场奔跑地找人蹭作业抄。
除了这群鬼知道为什么会千里迢迢从神奈川跑到东京来的立海大的人,当时现场还有一位特别的小客人,就是小小一只的鸣瓢椋。
那天似乎是她的妈妈家里有了点事需要她亲自回去一趟,孩子难得交给了她爹鸣瓢秋人亲自照顾。但她当警察的爹一如既往不靠谱,在家里带孩子带到一半忽然接到同僚的电话说他们之前调查的某起案件有线索了,让他立即赶去警视厅。警察这份工作和休假果然就没有缘分,鸣瓢秋人无奈,只好又暂时将女儿委托给了邻居,拜托他们帮忙照看一段时间。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不二妈妈答应得很爽快。但紧接着她出门买东西不知道遭遇了什么意外,路口被封了暂时回不来,于是时年四岁的鸣瓢椋最后就这样辗转落到了一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