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眼睛。
见她油盐不进,细居也不恼,只道:“前边就是南诏皇城,过了这道门,你就是南诏未来的皇后,跟大周再无瓜葛。贵主,识时务者为俊杰,不知我上回提议合作的事,你考虑得如何了。”
韶和偏过头来,淡淡道:“我不明白我身上究竟还有什么值得殿下合作。我还是那句话,哪怕我跟大周已无瓜葛,也不会跟殿下产生任何瓜葛。”
细居笑了笑:“既然贵主不明白,我就多提点几句。我想,贵主应该有个鲜为人知的秘密,而这个秘密,不但能叫我将南诏握在手中,还能助我将周边的吐蕃、骠国乃至大周通通一网打尽。”
韶和的目光略微闪烁了一瞬,掩在袖中的手不易轻察地颤了颤,尽可能平静道:“殿下的话,我听不懂。”
细居隔着车内一方窄窄的桌案缓缓倾身向她,噙着笑问:“既然听不懂,为何害怕?”
俩人的距离太近了,他说话的热气都喷在她唇上,她没再说话,就这样屏息盯着他。
细居唇角一勾:“这世间从来没有所谓不可违背的天命和定数,有的只是走错的路。而你从一开始就错了。”他注视着她的那双眼睛微微弯起,一字一顿道,“郑筠,佛成全不了你,但我能救你。”
第92章 092
韶和的眼睫微颤两下, 默了默淡笑道:“我一无性命之忧, 二无未了之愿,不知殿下凭何推断,我需要人救。”
“凭身为大周继后之女的你从未得过嫡公主应有的半点优遇。”细居朝后退远一些, 靠着车壁道,“你十六岁就已经做过皇室的牺牲品。老宁远侯膝下一对嫡出双生子中, 本该袭爵的长子因胆小素未参与朝争, 颇讨圣人欢喜。当年,圣人为捏住侯府,将你作为赏赐与易物下嫁与他, 不料他那性情乖戾的胞弟竟觊觎上了自己的嫂嫂。”
“一母同胞却与兄长所得有别天壤,多年不甘碰上如此契机, 这做弟弟的一时忿恨,不惜对兄长暗下杀手。你因此新婚而寡。”
“这般家门丑事,知情人老宁远侯选择了默不声张, 对外称长子是突发旧疾而亡, 不久后,便带着这个秘密离开了人世。但别人不清楚的, 你不会不知, 当年还很是天真的你将真相告诉了圣人。”
“圣人晓得后,对这行事狠辣, 弑兄上位的幼子感到十分忌惮,因此安插了几名亲信到侯府,利用你居于侯门守寡的便宜, 刻意安排了场下作事,引诱初袭爵位的宁远侯对你行不轨之事,又在关键时刻叫人及时发现制止。随后,圣人借此为由,作出震怒模样,下旨削爵,降宁远侯为伯,称是替你做主。”
他说到这里笑了笑:“你起始不知真相,恐怕还觉得父亲待你恩重。”
韶和神情却很淡。细居所言的确不假,但这些已经离她太远了,远到当真成了上辈子的糊影,听来不痛不痒,好像只是别人的故事。
细居继续道:“圣人为安抚你,许你迁出伯门,从此寡居公主府。三年后,你得了再嫁之机,却被陆子澍直言相拒。其实这事也不能全怪他。倘使你是受宠的嫡公主,区区一个门下侍郎,便是给你做了面首又如何?可偏偏在圣人心中,你还不如一个门下侍郎。圣人念及他的仕途,不愿他做了驸马自毁前程。所以,他不留情面的拒绝实则也是得了圣人的授意。”
韶和唇角笑意不变,仍旧没有说话。
“再后来,元赐娴与陆子澍来往渐深,我躬身去到商州掳她,无功而返,可这桩罪名最终却落到了你的头上,且至今未有人替你洗刷冤屈。元赐娴,陆子澍,还有你的阿爹,谁不知道你绝非真凶?但他们之中,有谁站出来替你说过一句话?包括此次与我南诏和亲,倘使对象换成元赐娴,你认为以陆子澍之能,当真毫无办法阻止吗?他选择放弃,不过因为你不是元赐娴而已。”
“郑筠,你不争,什么都不会有,他们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