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我叫……”
张澍睁开眼:“念完了?”
“嗯……”
张澍:“下一封。”
盛夏:……
“澍……”
“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应该已经脱离危险了,真是上天保佑……”
“……你也许不会记得,高一军训的时候……”
“你永远耀眼……”
张澍:“下一封。”
盛夏喉头像是有什么东西顶着,紧得发疼。
她没有念。也没有打开第封。
张澍缓缓睁开眼,明明她来之前,他就已经下了狠心,这会儿看见她低着头,下巴几乎埋进自己脖子里,他只能轻声叹气。
“什么感觉啊,盛夏?”
盛夏没抬眼,只把那些信一股脑全塞回抽屉里,“我不想念了……”
张澍:“为什么?”
她说不出口。
张澍:“为什么啊,XIA杠abcdef同学?”
盛夏终于抬起头。
他看到了吗?他不是不看吗?
“你看……”
“嗯,”张澍打断她,“看到了。”
如果不是确确实实看到了,看到了那句“你我皆如愿,九月复相见”,他实在不敢相信,一个喜欢他的女孩,会把别人写的情书递给他。
还不止一封,是一沓。
他想了一晚上,终于释然。
他不能以自己的观和逻辑去解释她的所做作为。
一直以来,她习惯了照顾身边每一个人情绪,有极强的共情能力,对他人的包容、理解常常超过了私欲。
之前他过生日,让她帮拆礼物,她都觉得是对送礼物人的折辱,更何况是他生命垂危的关头,别人送的信。
而对他的喜欢,于她而言是一份陌生的情感。
不知道怎么处理,一切都习惯性地顺着原有的逻辑来。
“所以为什么啊?为什么不想念了?”张澍依依不饶。
盛夏终于受不住这逼问,喃喃道:“因为不好受……”
那些不算优美,但感情真挚的字句,如果偶然在网上读到,她可能会感慨一番,但信中的主人翁是他,信中描绘的场景,是她错过的他的时光。
她解释不清,她就是很难受。
忽而,她的指尖被人碰了碰,她抬眼,对上张澍浅淡的笑脸。
“开窍了吗?这叫吃醋。”他眼睛直勾勾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陈述。
吃、醋。
他把一只手臂垫到后脑勺,一派轻松样,嘴里却说着让她耳热的话:“吃醋是,别的男生和你说话超过句我就不爽,给你送水我也不爽,能和你去一个学校留学,我超级不爽,理智告诉我这都是对你好,但是感性上我就是非常不爽,这种感觉,你现在知道了吗?”
知道了吗?
知道了。
吃醋,是林黛玉说,早知她来,我便不来了;是Jane黯然离开她那隐蔽的角落;是布莱斯在心里怒吼她怎么能坐在那对别人笑?
是明知一切都情有可原,仍旧难以排解。
是含沙射影、出离愤怒、不再从容。
是占有欲。
盛夏:“我也有的……”
张澍瞥向她,一副洗耳恭听却不怎么相信的姿态。
“我也有的……”盛夏重复着,像是强调,“在看到你陪别的女孩排练的时候,在听说你给她送了好多次花还有项链的时候,在看到你们特别自然地谈笑的时候,还有刚才……”
“刚才……”
她顿住了,脸颊已经通红
。
她能感觉自己紧紧攥着的手,手心发烫,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
张澍微微直起身,竟坐了起来,腹部传来一丝痛感,却不足以阻止他向她靠近。
他握住那紧张的手——仍旧软得不可思议。
“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