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消息了,就在明日。”
鹿窈一喜,然后眼里闪过凶狠。
终于来了。
再等不来,她怕是要等不及自己下手了。
这一消息重新给了她耐心,再踏入宫殿内的时候,她的脚步轻盈了许多。
“爱妃,怎么出去一趟便高兴了许多?”谢慎从搂着她问道。
“妾在洗手的时候,看见一只青鸟掠空而过。”鹿窈笑道,“这定然是在为皇上兆喜呢,说不得这病明日就好了!”
“是吗?若果真如此,那就好了。”谢慎从也期待了起来。
不一会,太医院新换了药方的汤药端了上来。
谢慎从皱着眉头喝了,怀着对第二日身体好转的期待中,他在鹿窈怀中睡了过去。
他做了一个噩梦。
梦中,有无数人追着他,想要抓住他。
梦中黑影憧憧,他是人,而他们是索命的鬼。
皇权宝座,从人化龙,这一条路,他也害过不少人。但随着时间的过去,他已经都大概忘记了。
直到今夜——
人哪里斗得过鬼呢。
他被众鬼按倒在地,眼见一身烂疮,连眼睛都烂出空洞的崔朝末代皇帝就要张大大口朝他袭来,他忍不住痛哭求饶,在剧烈的恐惧中猛地惊醒。
谢慎从睁大双眼望着龙床顶部,四周只有他急促的呼吸声。
他发现身旁空无一人,本应睡在旁边的鹿窈不见了,殿内的宫人们也不见了。
窗外夜色笼罩,静如坟茔。
“高善?爱妃?”谢慎从喊道。
回应他的只有空气里的寂静。
难道是还在噩梦之中没有醒来?谢慎从心中生出一丝恐慌,仿佛那些恶鬼随时还会卷土重来。
然而眼前的一切如此清晰,他甚至能看清它们身上的每一条纹路。
会有如此真实的梦境吗?
他还没想清楚,喉咙里就先痒了起来,他忍不住咳了起来,也不知是咳得狠了,还是昨日新换的药出了问题,谢慎从一个没忍住,就在龙床上吐了出来。
那些呕吐物都是黑褐色的,像是之前喝下的药,散发着浓烈的恶臭。
他为了离开床上那一滩乌黑的东西,想要掀开被子下床,却因为手脚无力而在脚踏上摔了一跤,滚到铺着黑砖的地面,沾上了自己的呕吐物。他无力自己起身,强忍恶心,带着怒气大喊:
“人呢?!人都死哪里去了!”
一个身影从殿外走了进来。
谢慎从眯着眼睛,从逆着的光线里去辨认那一块阴影。
不是高善,也不是鹿窈。
他忽然大惊失色:“是你,琅琊郡王!”
“皇上好眼力。”谢兰胥高高在上地望着他,嘴唇扬起一丝微笑。
谢慎从看着衣带飘飘的谢兰胥,宛如在看梦中索命的恶鬼。
“你要造反吗?其他人呢?!”
“其他人,其他人恐怕顾不上你了。”谢兰胥说,“昨夜,化身为‘圣子宫’的前朝组织带着兵马精良的四十万大军揭竿而起,已经攻破山海关南下,随时都可能兵临城下。他们要求皇上退位让贤,皇上的意思呢?”
“原来你早就心怀不轨——”谢慎从怒不可遏,指着谢兰胥骂道,“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该留你一命!”
“当初的我在皇上心中只是一只秋后蚂蚱,不是缠绵病榻而死,便会死在流放路上,总归是一条死路。皇上是因为自大而放了我一命,又非仁慈,何必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呢?”
“高善!高善!”谢慎从一边咳着,一边声嘶力竭地呼喊这位御前总管的名字。
终于,高善和鹿窈一起出现在殿内,对大逆不道的谢兰胥视而不见。
谢慎从又惊又怒:“连你们也背叛了朕吗?!鹿窈,你这个贱人,枉费朕对你一片真心!”
高善冷冷地看着他,鹿窈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