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教育,封后第一年,皇帝便在皇后的劝谏下,建立了国内第一所女子官学。
女子官学招收的第一批学生便是皇亲国戚,不是皇帝所收义女,便是皇后的亲妹妹。
即便是为了攀龙附凤,也有好些富贵人家将自己的女儿送入官学。
如此一来,京中女子读书蔚然成风,争相以考入官学为荣。
今年初,皇帝在皇后的谏言下,对女子放开科举限制,现在女子不仅可以在后宫为官,也可在前朝任职。燕国女子,无不以当今皇后为明星。
同皇后的德行与远见相比,她出身上的瑕疵便没有多少人关注了。
“众爱卿请起。”皇帝淡淡道。
朦胧的月光混在亮如白昼的灯火中,为皇帝的面容蒙上一层浅淡的白色光影。
皎洁,苍白,不可捉摸。
百官习惯了皇帝喜怒难辨的模样,不敢有丝毫造次,规规矩矩地落座。
“今日是除夕宫宴,大家尽兴宴饮便可。”皇后笑道。
皇后安定而平稳的声音让大家松了口气,殿内气氛这才融洽起来。
百官争相向龙椅上的帝后二人敬酒祝贺。
酒过三巡,皇帝已露出厌倦神色。
谢兰胥握住荔知的手。
“还要加班至多久?”他哀怨地看着她。
荔知笑了笑,反握了握他的手,说:“想走了?那便夹一筷鱼肉喂我。”
夹一筷鱼肉罢了,谢兰胥想也不想照办,不成想鱼肉刚至荔知嘴边,她就险些呕吐出来。
荔知已经转过身去,谢兰胥还怔在原地,殿内的百官已经比他更快地意识到了什么,拿着酒盏的放下了酒盏,正在说话的也闭上了嘴,众人不约而同屏息凝神,闭上了嘴一致竖耳倾听——
“皇上,还不叫太医?”荔知用一张绣有昙花的绢帕捂着嘴,提醒道。
谢兰胥这才回过神来:“太医呢?!”
传召太医的时候,谢兰胥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脸上倦色一扫而空,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不敢确认,直至太医院院使匆匆赶来,把脉后一脸喜色地跪地行礼: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后娘娘已有两月身孕——”
一石惊起千层浪。
谢兰胥猛然起身,而殿内众人旋即跟着太医一起跪下祝贺。
“两月?你……你为何现在才告诉我?”
谢兰胥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弯着腰把手放在荔知肩上,手足无措地看着她。
此时的他倒不像个喜怒不定的帝王,只是个最符合年纪的愣头青。
“月份浅,容易弄错,我也是昨日才确定的。”荔知笑道。
谢兰胥抿了抿嘴唇,似有千言万语一起堵在了喉咙里,反倒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半晌后,他忽然弯腰,一把抱起了荔知,大步走出了甘露殿。
留在殿中的官员面面相觑,但很快,他们便相互恭祝了起来。这皇后有孕,对社稷后继无人的忧虑便能放上一放了,至于忽然离席的皇帝和皇后——哎,大家都习惯了皇帝旁若无人的偏爱,也无所谓了。
谢兰胥抱着荔知上了龙辇,又将荔知一路抱至未央宫中。
荔知哭笑不得:“现在还不放我下来?”
谢兰胥颇有主见,坚持走至大床边,才将她小心翼翼放下。
“我听人说,越是月份浅的时候,越要小心。”谢兰胥说,目光定定地停在她还看不出变化的肚子上。
他像是还在梦中,半信半疑地摸了摸她平坦的肚子:
“这里面……已经有我们的孩子了吗?”
“是啊,”荔知笑道,“阿鲤从现在起,便可为我们的孩子想一个名字了。”
“也不知是男是女……如何取名?”谢兰胥迟疑道。
“那便各取一个。”荔知说。
谢兰胥兴奋不已,立即冥思苦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