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朔一边问,一边随手拉来一把靠背椅,在床边坐下来。
没有梦里的虐杀,也没有内心时刻被泄露给陌生人的尴尬与无措。
这当然是很好的生活,曾经的她想都不敢想,现在的她……
“你想让我为你做些什么。”飞鸟井木记偏过头,眸光澄澈,“用我的能力?”
现在的她无比清楚,并非那些连环杀人犯消失了,也不是她的能力一夕之间忽然得到了控制。
这种生活看似安宁,但却全依赖于眼前这名脸上虽挂着笑,眼中却没有半分笑意的年轻男人。
但不管怎么样……
她渴望这种安宁,已经很久了。
“哎,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草野朔笑眯眯地道,“对你也有好处的。”
虽然这样说,他却没有否认对方先前的话,摆明了自己利用的心思。
“你无法控制自己的梦境,现在能不被那些人骚扰,完全是因为我这个屏蔽器在。但如果我不在你附近,或是夜晚没有庇护你的梦境……”
草野朔顿了顿,眼前闪过某些血腥的场面,看了垂着头的飞鸟井木记一眼,又继续道:“你知道,我不可能一直当好人——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这话隐含的意味听起来几近冷血残酷,却足够现实。
就算他是个无私奉献愿意时刻守护陌生人的烂好人,等主线完成以后……
那时候,他究竟会在哪儿都不好说。
飞鸟井木记抬起头:“你可以让我……”能够学会控制自己?能够不再像先前那样只能被动接受?
“不知道。”草野朔没让她问完,“或许可以,或许不行,谁知道呢?我又没有案例可以参考。”
“奋斗吧。”他像个过来人似的,轻轻拍了拍对方瘦弱的肩膀,“为了自己的安宁。”
飞鸟井木记安静地看着他,她不必言语,那双不断闪烁着的碧绿眼眸已经昭示了她的回答。
草野朔满意地点点头。
他看过那些传递给他的每一个画面——血腥的、琐碎的,抑或是毫无意义的,虽然没有从中找到真理之地的线索,但却发现了不少其他东西。
比如,在情绪爆发的时刻,以飞鸟井木记为核心溢出的记忆片段,会令接受者的神经不堪重负——最直观的呈现就是失去意识。
这与她拉人进入梦境的能力也有关,而草野朔虽然可以寻找他人梦境,却暂时没有令清醒的人入睡的能力。
在现实中,有他这个人身信号屏蔽器在,反而难以达成这个程度,刺激对方的情绪也是一大难点,但没关系……
假若夜晚降临,那便合该是梦境主宰现实的时间。
“无论你主观上是否愿意,你好像一直只能看着别人进入你的梦。”草野朔看着她的表情,随意地发出邀请,就像邀请朋友晚上来家中吃个晚饭,“你想……到我的梦里来看看吗?”
在他的注视中,年轻的女人微微睁大双眼。
“我……”她的声音有些干涩,“可以吗?”
草野朔笑了笑:“当然可以。”
“……就只是看看?”
“我需要借用你的能力。”草野朔干脆承认道,“不过,不必有太大压力,没有无辜的人会因此受伤——不如说,这简直就是伸张正义!”
在飞鸟井木记颇为茫然的眼神中,他露出一个微笑,周身忽然溢出些危险的气息。
他可没有说谎,是的,的确没有无辜的人会因此受伤……
那不无辜的人呢?
他微笑着说:“有胆大包天的窃贼偷了我的东西,还不知悔改、变本加厉地拿它去做违法的事。”
听起来好像是挺过分的。
高中没上完就退学,又因为被父母弃养而转入福利院,对正常社会接触甚少的飞鸟井木记,懵懂地点点头。
草野朔义正词严:“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