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宫本是云雾缭绕, 让人见之心旷神怡的地方。然而此时,晨月峦上只剩孤清和寂寥,走廊内穿堂冷风源源不绝。
崔煜疾步走过,直奔月神寝宫。
衣摆被风刮得烈烈震响, 他眸色沉沉, 薄唇紧抿着, 周身环绕巨大威压。
还未到寝宫, 他足尖一顿, 微愣地低头。手掌微抬起,月神赠予他的银锁链边角化作荧光, 风一吹,锁链寸寸断裂。
哗啦——
哗啦——
霎时间,银锁链已成废宝。
简云台瞬间了然, 眉头狠狠一皱。
方才在溪流边时,晨君胸膛破了一个大口子,却没有凶器。阎王弑父,但阎王反杀晨君的剑又不见了……那把剑就是晨君所赠!
当年两位上仙分别赠送双子法宝, 很明显这两物和他们自身也有联系。晨君一死,他赠的那把宝剑也跟着消亡。
如此看来。
月神恐怕也已经凶多吉少。
简云台心中轻叹一口气,心道还真是一笔糊涂账, 剪不清理还乱。
月神寝宫光华流转, 地面上铺满一层细碎如水钻般的光辉, 一开始简云台还以为这是为成亲礼添置的装饰。然而很快他就发现, 崔煜踏上那些光辉之时, 就像提步踢起片片水光, 光辉随之跃起。
越靠近月神寝宫, 光辉越大。
到后来, 几乎已经是刺目了。
狂风不断从月神寝宫吹出,崔煜的白发被卷起又压下,呈瀑状又呈丝状。
简云台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紧跟在崔煜身后,眯着眼睛前行。
“母亲!”崔煜疾步上前,想要推开房门,却推不动。
门缝中溢出更大的刺目光辉,像是一条白线般向外扩张。整个殿内红烛散落在地,红纱被撕扯出诡异可怖的模样。
崔煜重拍房门,扬声喊道:“母亲,父亲让我带来了香灰!他没有背叛您!”
门内无任何响动,静谧如死。
崔煜眉头紧皱,眼神一狠抬掌拍去,哐哐巨响——那两扇可怜的门扉被他整个掀开,向后飞去时猛然撞倒不少走廊上的摆设,一时间乒铃乓啷的声音不断。
击开门,崔煜却依旧无法入内。
简云台凑近一看,才发现门边被月神设下结界,光滑流转犹如坚韧薄膜。
其内。
月神端坐在堂前,桌边的水酒撒了一地,杯中空空落落。她面前有一小鼎,鼎中烈火滚滚燃烧,月神面无表情将纪年簿撕开,一页一页地扔进火中。
她侧对门扉,月光显得身形凉薄。
“母亲!父亲没有背弃您!”
“我也没有背弃您!”
“他不知道成亲礼在今天!”
崔煜连呼多声,殿内的月神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她瞳孔空洞无神,只微微垂着头看着小鼎,火焰吞噬纸张,那些肆意玩闹的日子被她一一亲手烧掉。
到后来,崔煜的声音已经接近于嘶哑了,眼眶通红面色煞白。
直播间观众看得大感焦灼:
“月神是不是听不见啊?她那个角度应该能看见崔煜啊,但她连头都没偏一下。”
“可能心死了,什么解释都不想听。”
“啊啊啊啊这怎么办啊,虽然一开始入梦的时候我就知道,禁谈旧事肯定是be,但真实亲眼看见,还是觉得难过得要死。”
“月神喝了好多酒,那酒里该不会……”
“靠,姐妹不要这样说,我害怕。”
“啥意思,毒酒吗?”
简云台尝试着抬手靠近光华结界,手掌直接穿过结界。
他面色一顿,立即抬步走进房中。
几乎是刚穿过结界的那一刻,简云台就明显地感觉到不对劲。
结界外狂风呼啸、喧闹无比,结界内却静地仿佛一滩死水,不起任何波澜。
他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