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眼,很快就冷冷偏转过视线,不再看他。
曾经简云台以为他恨自己,才会露出这种冷冷的眼神。现在倒是理清楚了头绪,九重澜正极力抑制情/欲,此时的感官必定比平时要敏感许多,若是仅仅只有他一个人,那么只需要闭眼忍耐即可。
偏偏石台里还有个简云台。
还是个小动作颇多,话还颇多的简云台,时时刻刻都闲不下来。
这也太能吸引人注意力了。
九重澜不理他,让他离远点,甚至不看他,想必是铁了心不想被他影响到。
接下来十五分钟时间里,简云台自己都觉得自己有毛病了,明知道正确开石台的方法,却在这里不知道捣鼓什么东西。
又接二连三地被扇飞。
石台的边缘已经被他砸出了好几个坑,原本一片平整,现在变得坑坑洼洼。最后一次被扇飞时,虹光甚至追着他打,他接连翻滚四处逃窜,最后逃到了九重澜身前。
千钧一发之际,是九重澜扬起鲛尾将他绊倒,简云台才免于断头之险。
这下子他是真想谢谢这人了。
立场互换一下,有人若是把自己弄到这部田地,别说危机时刻救对方,简云台不补一刀就已经很不错了。
而九重澜只是说了句,“不要再装好心了。”
简云台回:“哦?我自己想出去,怎么在你眼里成了装好心。”
“你想出去随时都可以出去。就在半小时前,你才和我说,说从古至今被关押在石台里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出去。还警告我不要碰六芒星,不然我也会成为其中的白骨之一。”说到这里,九重澜微微顿了一下,眼神变得更加幽暗,声线发颤说:“到头来你自己先忘了警告,你的忘性真的好大。”
这话,似乎话中有话啊。
曾经的简云台是肯定听不懂的,但是现在……他在心里长长叹了口气。
婆王山。
在鲛人族之时,他就和九重澜约定要一起去婆王山,战胜曾经遗失海神珠的阴霾。结果后来有这样那样的变故,海神又从中作梗,他们都默契地没有提这件事。
不提,不代表就这样翻过篇章。
简云台其实一直将婆王山之约记在心底,但找不到时机来说这件事。
九重澜很可能以为他已经忘记了。
他自然是没有办法解释的,九重澜定定看了他数秒钟,最后还是失望地垂下眼帘,低嘲一笑说:“将我困在这里的是你,现在要出去的也是你。半小时前不是还口口声声说要亲眼看着我分化才放心么?怎么,这才进行到一半,你就已经感觉无聊了?”
简云台微愣回:“你说将你困在这里的人,是我?”
“……”
九重澜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高高仰头时粗喘不止。即便打定主意去无视眼前人,他却总是不由自主地被吸引注意力。
鲛尾随之退鳞,他惨白着一张脸,一字一顿说:“除了你,还有谁能困住我。”
“那你身上的伤……?”简云台问。
九重澜:“拜你所赐。”
说完以后,他仔细观察着简云台面上的表情,却只看见了后者恍然大悟,又了然。
竟然连一句反驳都没有。
九重澜暗暗皱了下眉。
他身上的伤明明与简云台没有半分关系,为什么简云台不反驳?
越思考这点,他的意识就越集中,石台边缘仿佛划出了一道朦胧的分界线。又像是大雾四起,缓慢地铺展开来,一切都变得模糊,唯有身前人的面貌格外清晰。
他的肌肉由放松转为紧张,浑身紧绷,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极端的想法。
想要将简云台拽到跟前。
再压到身下。
不如就这样共沉沦吧!
这些画面仿佛是现实,又像是幻觉一般,九重澜的鲛尾倏然间蜷缩,抽搐而又痉挛,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