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吃得不明所以然,听不懂简云台在说什么,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和“红心乐”吐露这些心事。
可这不妨碍人们的热情。
死寂之中,微生律的声音隐隐带着些颤意,低声问:“你怨我吗?”
简云台想了想,说:“不怨。”
远在千里之外,微生律像是猛地卸掉了一个重负,徐徐送出一口气。他眼底的阴霾渐渐消散,眼神重新变得明亮起来。
他静待下文。
简云台说:“你当时才几岁啊,你又没有选择。拥有选择的人是她,她既然选择遗弃了我,就应该知道,未来即便能活着,即便能重新找到我,我也不一定会认她。”
顿了顿,简云台深深闭眼,自嘲说:“她有她的宏伟愿景,想着把我扔在贱民区孤儿院,也许我就能平平安安长大,总比待在神龛像你一样受人觊觎好。但……”
算了。
简云台其实知道简瑞芝的做法是正确的,换做是他,他很可能也会这样做。但就是因为深知这一点,他才会更悲怒。
悲的是发自内心的无力感。
怒的是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简瑞芝已经去世了,即便有再大的怨气、再大的渴望,都已经找不到这个可以让他诘问的人。
而且最让他感到受伤的是,按照陈伯平的推测,微生千鹤当年很可能是强迫过简瑞芝,致使后者怀孕——
若是按照这个说法,那么简云台便是一个不被亲生母亲所期待的孩子。
他的出生,起源于一段颇为恶心的胁迫。
他的存在,同样也很可能让生母厌恶,也许这就是简瑞芝没有买下长命锁的缘由。
既如此,遗弃他也不值得大惊小怪。
简云台自嘲笑了笑,庆幸于自己命大,至少没有被简瑞芝扼死在襁褓之中。
他迅速收拾好心情,转言笑着说:“说起来,我这算不算是子承母业。”
微生律略带疑问:“嗯?”
简云台调侃说:“十几年前我妈心疼你,十几年后换我来心疼你了。”
“……”
静默几秒钟,传感器另一头传来低低的笑声,这笑声显得低调而谦和,像是阳春白雪消融之声。惑人的笑音仿佛携带着实质性的力量,诱得传感器都阵阵发烫。
远处的白雾缓慢地翻涌,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轻轻撩动起那白雾。
简云台调节了一下传感器,能够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咚咚——
咚咚——
一声快过一声。
很快他就发现,不是传感器自身发烫,而是他的耳朵的热气带暖了冰凉的传感器。简云台同样也抿唇笑了,心情微微转好。
另一边,何宝亮瞠目结舌看着手机屏幕,他穷其一生,从来没有在自己的直播间里看见过这么多弹幕——
“救命!我为什么会觉得有点甜?!”
“我差点以为我耳朵出问题了,心疼?简云台心疼红心乐?什么鬼啊?!”
“这对话有点过分亲密了呜呜呜呜呜……哒咩啊!老婆你可千万不要和乐子人发展出什么奇奇怪怪的cp啊,这是邪/教!”
“大家不要激动,我敢打包票,乐子人铁血大直男,他也不是简大胆会喜欢的类型。而且你们仔细听简大胆刚刚说的话——总比待在神龛像你一样受人觊觎好、十几年前我妈心疼你balblablab,这和乐子人的状况完全对不上啊!”
观众仿佛像是做着阅读理解一样,纷纷分析起简云台方才说得那些话。
心疼十几年前的红心乐?
笑话!十几年前红心乐家里还没破产呢,那可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说句搞笑的,至今都有人怀疑红心乐小时候会不会每天从几百平方的床上醒过来,然后泡着牛奶浴,早餐吃一块牛排扔十块牛排喂狗。
“对面的人绝对不会是红心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