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睡着了吗?”黑客白回头看了眼床铺,语气有些哭笑不得。
在他的对面,鱼星草整个人像是被人扔进了冰水之中,从脚底一直凉到了心尖。像是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他难以置信看向黑客白,后背一阵一阵的发寒。
叮铃铃——
叮铃铃——
这时,屋外传来了敲门声。
黑客白去开门,门外是隔壁的张奶奶,张奶奶走进来,带着一些腌菜与水果。将这些小菜放到餐桌上以后,她顺手拿起抹布擦桌子,碎碎念道:“家里全是灰,一个奶娃娃自己住,也不能好好照顾自己……”
黑客白蹲在桌子旁边,眯着眼睛看着桌面,冤屈叫:“有灰吗?我怎么看不见。”
张奶奶气愤:“那我怎么看得见?!”
鱼星草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定在门边一动也不能动。他看着张奶奶年迈的背影,以及满是皱纹的手背,心底的那种酸涩感一点一点地蔓了开来,像是针扎般疼——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这位张奶奶了。记得小时候,张奶奶总会带着他和黑客白,坐在胡同里的阶梯上讲鬼故事。
夏天,蝉鸣阵阵。
冬天,素装银裹。
张奶奶的鬼故事总是能吓到他们二人,等再大了一点儿,他们就不喜欢听鬼故事了。听得都是一些英雄伟绩,于是张奶奶就给他们说英雄伟绩,后来奶奶年龄大了,口齿不利索,也不会讲故事了。
她有时候糊涂有时候清醒,经常还把他们两人当成几岁的小孩子,这个时候,张奶奶就会从皱巴巴的衣服口袋里摸出两块麦芽糖,神神秘秘塞到他们的手上,叮嘱他们不要和其他的小孩说。
鱼星草沉默着走到了桌侧,他知道张奶奶看不见他,但他还是轻声开口。
“奶奶……”
张奶奶自然没有回应他,将本就干净整洁的桌子擦得更干净以后,她又勤勤恳恳地将带来的小菜放进冰箱里,分门别类装好。做完这些后,张奶奶回头扫视一圈,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佝偻着腰往屋外走。
黑客白连忙扶她出去。
他们在房门口的鞋柜边停了几秒钟,似乎是在推阻着什么。最后黑客白像是妥协了,又搀着她的手臂将她送出门外。
刚才发生的那一切,都是鱼星草做梦都梦不到的,他浑身僵硬走到了鞋柜边,偏过头看向鞋柜顶——
放着两颗已经化掉的麦芽糖。
鱼星草鼻尖一酸,转眼看向院子外面,张奶奶的身影隐入了雨幕之中,他知道,这是他今生最后一次见张奶奶了。
他哽咽着跪倒在地,冲着那个方向深深磕了下去,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张奶奶,一路走好。”
大约五分钟后,黑客白一路将张奶奶送回了家,才回来。此时鱼星草还没有调整好状态,眼眶与鼻头依旧红红的。
“你怎么了?”
黑客白困惑看他一眼,笑着说:“怎么,一想到回家会被你妈骂,就又绷不住了?”
他从鞋柜上拿起一颗麦芽糖,用纸巾包好放到口袋里。另一颗麦芽糖则是被递给了鱼星草,“刚刚张奶奶非要塞给我的,她还不忘记你的那一份,让我转交给你。”
鱼星草接过麦芽糖,看了许久。
当年黑客白并没有给他麦芽糖,想必这糖可能是被黑客白私吞了。也许是他盯了麦芽糖太长时间,黑客白又将糖拿了回去,小心翼翼包在纸巾里塞进口袋。
满脸无语说:“嫌脏?你不要我要。”
鱼星草怎么可能会嫌脏呢。
黑客白重新回到卧室里,打开电脑说:“你找我什么事儿?”
鱼星草站在他的身后,盯着电脑屏幕。这台电脑还是他父亲送给黑客白的,这一切厄难的起源,也是来源于这台电脑。
若不是黑客白做事太张扬,后面他也不会被人误以为是神祟,更不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