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辨不清方向也不一定能找回来。
绝对不是明智之选。
他们很可能不仅找不到徐晴晴,反而还弄丢了黑客白。
鱼星草突然开口,说:“对不起。”
简云台微愣,转头问:“对不起什么?”
鱼星草双手捂住脸,下颚绷得紧紧的,声音也抖得厉害,“我……我想见我的家人。我很可能只有这一次机会了。你们可以带徐晴晴来见我,但我不可能会在这种情况下,抛下黑客白跟着你们走……对不起。”
“明天。”鱼星草突然抬起头,红着眼睛直视两人,恳求说:“求你们了,我只需要一天的时间。明天晚上我妹妹过生日,黑客白会去我家给我妹妹庆生——就带着床上的那个大布娃娃——”他像是急于展示一般,踉跄得跑到了床旁边,说:“这是他给我妹妹的生日礼物,我妹妹那天很高兴的!”
两人都没有出声,鱼星草滑坐在床边,他抱紧膝盖眼眶通红地喃喃说:“我和你们认识这么久,当室友当了这么久,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们什么事情。我现在只想求你们,不要骂醒我,我知道我现在的做法是错的,但错就错吧。”
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心底的想念与愧疚像是砒/霜,早已经将他毒到百孔千疮,可他却还想继续服毒。
现在沉溺进去的不止黑客白。
还多了一个鱼星草。
胖子梗住了,他虽然平时在宿舍里和鱼星草打打闹闹互相辱骂揭人短处,但他也没有看过鱼星草这么失魂落魄的样子。简云台则是叹了一口气,说:“没有人要怪你。”
鱼星草愣愣抬头,看向简云台。
简云台说:“雨下得这么大,雾越来越浓,今夜不适合出行。我本来就没打算说什么,但你自己先一步说这么多,你是怕我们怪你,还是你其实在自己怪自己?”
鱼星草自责捂住了眼睛。
抿唇,浑身僵直。
他泄气说:“我很怕会害死徐晴晴。”
胖子刚安慰完黑客白,又头疼地安慰起鱼星草,说:“哎哟,这又没你什么事儿,你把错往自己头上揽干什么。你看,直播弹幕里都在安慰你呢——”胖子把手机屏幕展示给鱼星草看,上面自然是一片“呜呜呜呜呜不怪你”“宝贝别自责”,鱼星草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简云台走到窗边,抬手去接外面的雨。想了想,他回眸说:“秋天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我估计明天一早就会雨停了,其实我们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天明后带着黑客白一起在附近找找看,碰碰运气。”
鱼星草眼睛一亮,很快又迟疑说:“我不记得当年这个时候,他白天有没有出门了。”
铃铛旧影正值高二暑假期间。
当时的鱼星草期末考试考砸,被妈妈狠狠数落了一通。他气黑客白明明答应好了,却没有来他家求情,于是整个暑假都对黑客白爱答不理的,直到高三开学才重新和好。
高三更是他最迷茫的一年。
升学的压力,唯一的好友时不时玩失踪,又整天疑神疑鬼怀疑有人在跟踪自己。高中毕业后,黑客白就彻底与他断了联系。
想起这些,鱼星草撑住了额头,眼睛变得愈发红。
他很后悔。
后悔高三的时候,为什么不相信黑客白,为什么会觉得黑客白在疑神疑鬼。又为什么总是在黑客白说自己“没事”的时候,生气的转身离开了——如果当时他多追问几句呢?如果当时他选择无条件相信黑客白呢?
会不会结局,就会不一样。
会不会当时的黑客白不会觉得自己四面堵截,八方无援。也不会觉得没有人信任自己,从而被逼到精神崩溃呢?
现在想这些都已经迟了,最悲哀的,就是当他真正明白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当年那个自己觉得很普通的时间点,竟然是自己一辈子最、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