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他的身边。
黑客白已经进去了,简云台转头看向鱼星草,问:“不进去吗?”
“进,当然要进。”
鱼星草嘴上这样说,但身体却动也没有动,抖得愈发厉害。
直到里面传来一声甜甜软软的呼唤“哥哥!”,鱼星草才宛如大梦初醒一般,面色猛地一变,跌跌撞撞地疾步跑了进去。
简云台与胖子快步跟上。
白河城位于贱民区与平民区的交界处,民风淳朴,同时建筑物也很老旧。鱼星草的家,就像是任何人都会有的家那般,处处都是温馨的生活痕迹——鞋柜下塞满了拖鞋,上面还放着钥匙。洁白的墙面上画着一些幼稚可爱的动物水彩画,厕所里传来冲水的声音,厨房里的水壶发出了“滴滴”的鸣声。
简云台只能看见鱼星草的背影,后者不再发抖,而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像是一个凝固了的雕塑。
在他的身前,有一个年约五六岁,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这是鱼星草的亲生妹妹鱼晴薇,她方才的那声“哥哥”,并不是在叫鱼星草,而是在叫黑客白。
她伸长了手臂,想要搂住黑客白的脖颈。黑客白很熟练地蹲下来将其抱起,放在手臂里掂了一下,弯唇说:“我不是你哥哥。”
小姑娘像是害羞一般甜甜一笑,歪着头倒在黑客白的肩膀上,又把脸藏了起来。
鱼星草站在黑客白的身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鱼晴薇,仿佛失去了呼吸。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他看着鱼晴薇鼻尖的小黑痣,就像是看到了数年以前,掀开白布后的那一颗小黑痣。
硝烟、浓雾,刺鼻的血腥味,已经被烧成了黑炭一般,混杂着灰尘与碎屑的碎尸。这些场景一一从眼前闪过,最后被旧影里面的饭菜香气掩盖,鱼星草像是梦游一般,抬起了手掌,想要触摸那颗小黑痣。
他手腕上的红绳,与鱼晴薇手腕上的红绳一模一样——它们原本就是同一根红绳,只不过一个是铃铛旧影里的崭新红绳,一个则是混着陈年血迹的黯淡红绳。
不等他碰到鱼晴薇,厨房里传来一声熟悉又陌生的呼喊:“鱼星草!出来吃饭!”
鱼星草浑身一震,愣愣转头看去。
他有些站不稳了,简云台见状,上前搀扶了他一把,低声说:“定神。”
鱼星草懵懵的点头,依旧目不转睛看着厨房的方向——很快,有一个鬓发微微发白的女人从中走了出来,额头上还带着汗渍,她看起来有些不高兴,也带着怒意。
一直走到了饭桌旁边,她又转头冲着走廊最里面的那一扇门怒吼,“鱼星草!你妹妹过生日,你都不出来吃饭?!”
黑客白抱着鱼晴薇坐到了饭桌旁边,小姑娘扒着他的肩膀,小声软软地说:“我哥哥生你的气啦……”
黑客白弯唇说:“我知道。”
鱼星草缓步走到了他们的对面,走到了曾经自己所坐的位置,坐下。
他看着妹妹与黑客白咬耳朵讲悄悄话,他很想参与进去,像以前那样。
但他现在变成了一个局外人。
这一段铃铛旧影里面,显然是有鱼星草的。但是铃铛旧影只能现出已逝之人,于是在简云台他们看来,就是卧室方向传来了一声震天的响动,像是有人怒气冲冲地摔门了。紧接着,鱼母与鱼晴薇等人视线飘了过去,沉默着注视着同一个方向。
他们一点一点地转头,那里像是有一个只有他们才能看得见的人,踏着满是怒意的步伐,走到了桌边,走到了鱼星草所坐的位置——于是家人们的视线,终于碾碎了时光的齿轮,第一次地定到了鱼星草的身上。
迎上所有人的目光,这一瞬间,鱼星草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是兴奋,也是激动。
也是难以言喻的巨大哀伤感。
名为想念的毒/药时时刻刻腐蚀着他的心脏,对面,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