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云台的手上甚至还抓着一把棋子, 罕见地有些反应不过来。
秘书叶蓝快步冲了进来,她将微生千鹤搀扶起来,怒气冲冲转过头, 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微生千鹤将她拦了下来, 无奈说:“我在和他下棋,难道这也要冲着你来么。”
微生律面色冰寒, 这个人不笑的时候,气势如虹,看着十分吓人。
“你的目的是什么。”他寒声问。
微生千鹤说:“我的目的?”他偏过头想了想, 说:“联盟想出了致神龛于死地的法子,我自然是需要想办法回击的。”
微生律目光冷凝说:“有什么办法,需要将他单独带过来说?”
微生千鹤看了一眼屋外的士兵们,似乎对于“单独”这个用词, 颇为存疑。那些士兵们对上了他的视线,纷纷低下了头,又暗地里竖起耳朵来——天啊!他们从来没有看过这两人这样疾言厉色地对峙过。
一个温柔如明月,一个儒雅如学者, 平日里都是温温吞吞的模样,今天倒是像点燃了火/药/桶一般,气氛分外骇人。
叶蓝似乎想插嘴劝说, 但微生律一个眼神飘过去,叶蓝就不敢说话了。
于是士兵们将视线投射到简云台的身上,热切期盼着这位传闻中的小少爷能够劝几句,多多少少缓解一下肃杀的气氛。
简云台左看右看,想要找个地方把手里的棋子放下来, 可面前的棋盘早已经裂开了, 桌椅板凳之余也散了架。最终他只得将棋子都扔到地上, 哑然说:“其实……”
刚说了两个字,对面的微生千鹤就开口,“你认为我的目的是什么。”
他看向微生律。
微生律眉头微微蹙起,一直以来柔和的漂亮眸子早已凝聚起浓浓的冷漠与疏离,他说:“你的那些手段,对我用就足矣。”
“什么手段?”
“自然是研究神祟的手段。”
“……”微生千鹤沉默了几秒钟,说:“他是瑞芝的孩子,我不会对他做什么。”
微生律:“同样也是你的孩子。”
简云台杵在微生律的身后,周围萦绕着滔天的精神虹光,风暴掀起了散落一地的文件,视野里,有如同瀑布银河般的白色长发随风而动,轻轻柔柔扫过了他的脸颊。
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下意识上前一步想要劝说,谁知道对面的微生千鹤突然看了过来,说:“你先不要说话。”
简云台:“……”
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啊?!
微生千鹤又转向微生律,微笑着说:“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你们之间的亲缘关系,那你现在,又是以什么立场袒护他?是以哥哥的立场,还是什么立场?”
“……”
微生律垂在腰际的手,缓缓攥成拳。
几秒钟后,他偏过眸牵起简云台的手,面无表情对着对面的中年男人说:“十八年未见,我怎能配当他的哥哥。而作为父亲,你同样不够格,你也不配。”
“!!!”门外的士兵顿感惊恐。
基因检测报告的结果都已经传遍神龛了,怎么微生律这个当事人还是不知道?难道就没有人去告诉他吗???
简云台同样又惊又慌。
手心被人攥得死紧,掌心里冰凉的触感,仿佛预示着微生律消退的体温。他小幅度扯了扯微生律的手,说:“我……”
话有没有说完,微生律就面色冷凝说:“我是以他恋人的身份站在这里,袒护他。所以教父,我警告你不要将那些曾经用在我身上的手段,又用在他的身上。你知道的,我的精神阈值一直都不可控制。”
最后这句话说得很轻,但话语里的分量却重于泰山,夹杂着十足的威胁之意。
微生千鹤不怒反笑,稀奇地转过头,瞧了简云台一眼。
简云台已经原地当机了。
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