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也许那些人能活过来。”
田僧的眉头皱得更深,问:“是那名外乡人告诉你这些的?”
裴溪摇头说:“这也是我的想法。”
田僧叹了一口气,说:“这是愚蠢的想法。”
裴溪抿了抿唇,如果是以前,他很可能会掀过这一页,不再去争论。可是突然间,他的脑海里浮现出简云台被强召出时死死握紧门把手的身影,那些掌心被木屑割出的鲜红血迹,都彰显着这个人有多么不甘心。
想到这里,裴溪的态度变得坚定起来,正色说:“既然镜冢存在,那么存在即合理。真正不合理的,是阻拦他们的神之通行。”
田僧霍然转身,瞪着裴溪。
他的嘴唇隐隐抽动,怒说:“你的意思是,神之通行的存在才是不合理的?”
裴溪被他瞪了半晌,偏开视线轻轻说:“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一昧的去阻拦过于专/制。”
“专/制?!”田僧像是难以想象他会说出这种词汇来,惊怒半晌后,斥责说:“进了一趟镜子,你也变得和外乡人一样愚蠢!”
裴溪:“我……”
田僧打断了他的话,阴沉着脸说:“你转过头看看这些牌位,这些都是你的先辈。我们生长于镜冢当中,我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镜冢,没有镜冢,我们什么都不是!你也一样。若不加入第三方力量去人为遏制镜冢通道,那这里面会乱成什么样子,你有考虑过吗?回去好好想想你对自己的定位,你是我辛苦培养的接班人,你最应该保持中立。”
裴溪顿了顿,闷声说:“好。”
田僧转头看向他,无奈叹了一口气说:“我不想知道你今天为什么会跟去镜子里,我希望你是失足跌落——就当成是失足跌落吧。你今天帮了一个人,明天就会帮助另外一个人,开了这个先河之后,各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的意难平,每一名逝者都会有人为其追思,你能够兼顾到所有人吗?”
裴溪摇头说:“不能。”
田僧说:“那你就需要保持中立,对所有人都要一视同仁。”他拍了拍裴溪的肩膀,叹气说:“所有神之通行都对你寄托厚望,千万不要让大家失望。”
裴溪静默片刻,点了点头。
只是转眸看向诸多前辈们的牌位时,他的眼底还是有迟迟不散去的疑惑。
为什么神之通行存在的意义是为了镜冢?在身为神之通行的同时,他们首先是活生生的人,难道……
他们就不能是为了自己而存在吗?不能为了自己所爱的人而存在吗?
裴溪依然不能理解。
※※※
简云台旁若无人推门走进去,门后还有神之通行严防死守,像是生怕他们闯出来。
坐定。
对面的胖子嘴巴大张,呆滞看了简云台数眼,诧异说:“你怎么这么冷静?”
简云台的心情其实已经跌到低谷了,心态就跟炸了一样,只不过是面上还能勉勉强强维持着冷静。
他问:“怎么?”
胖子悄悄指了指睡在椅子上的梅凛然,压低声音说:“那家伙,许愿回来后又砸东西又摔东西的,砸了半小时才冷静下来,躺着一动不动到现在。”他又指了指身边的梅思雨,小声说:“这位,那可是哭了整整两个小时,比恐怖片里的女鬼都能哭!”
“……”
梅思雨眯眼说:“我听得见。”
“我知道你听得见,这不是夸你能哭嘛,这么能哭肯定身体倍儿棒。”胖子“嘿嘿”笑了声,又转头看向简云台,担心问:“你真没啥事吧?诶,你眼睛是怎么好的?”
简云台有事,只是强忍着装做无事。
他摆了摆手,实在没有心情闲聊。
胖子也只是随口一问,很快感慨说:“大胆儿,你离发疯就只剩一点点。”
简云台:“嗯?”
胖子心有余悸看了眼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