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园里展览的猴子一样,窃窃私语地交谈着。
“这是谁?你有印象吗?”
“不是我区负责的病人。”
“也不是我区的。”
众人交谈了一会儿,惊异发现这竟然不属于任何一区。有人警惕说:“会不会是他涂了眼影的原因?快!去接点水润湿布,咱们把他这乌黑麻漆的眼影擦掉。”
一阵混乱后,梅凛然应该是被迫卸妆了。护工们的声音变得更加惊异:“他眼睛上的……这是什么,烧伤吗?”
“好严重的伤啊!”
“我很确定咱们院里没有曾经眼部烧伤的病患,这一定是敌人!快上报!”
阳光疗养院内的通讯设施已经被损坏,想要上报,那得亲自去一趟口头上报。
虽说大病房里面没有声音,但简云台好像听见了梅凛然心里的破口大骂声。
大概十几分钟后,安静的大病房又重新热闹了起来。似乎有一位颇为脸生的人走了进来,护工们面面相觑:“这又是谁。”
“不知道,是上面的官儿吗?”
那人走到梅凛然身边,开口时是一个颇为沧桑的女声,听起来大约五十来岁。她说:“不用上报,这是跟我一起来的人。”
士兵点头,说:“既然是和你一起来的,那我们就不做极端处理了。现在情况特殊,不能将其转病房,只能暂且安置在这里。”
女人叹了一口气,说:“好,辛苦你了。”
士兵领着护工退出大病房,临走之前,还有不少人往简云台的床位张望。病房们一合上,梅思雨立即就跳了起来,喊:“妈!”
梅思雨的妈妈,姑且叫她师娘吧。师娘回头看向梅思雨,又惊又喜,冲上去抱住梅思雨,又恨铁不成钢般重重拍打着梅思雨的背,骂道:“傻孩子,不是让你不要来了么。”
庄明明也坐了起来,掀开被子上前,悄悄用手挡住师娘的手,“诶,您轻点。”
梅思雨眼眶通红,说:“你们都死在了这里面,我怎么可能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师娘抹眼泪说:“我们是在赎罪,可这和你没有关系呀,这又不是你的罪。”
梅思雨:“赎什么罪?”她指了指庄明明,“这个人!他还没有成年的时候我就认识他了,他要是犯了什么罪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为什么你们带他,却不带我一起?”
师娘幽怨道:“我们原本也不打算带他。你爸原本是打算带你一起的,因为你最聪明。但谁知道让他给知道了,他偏要跟来,非要代替你来。”
“……”
“你爸被他烦到不行,最后只能点头应允了。”师娘耿直说:“幸好临时决定换人,要不然这次死的人就是你了,还好是他。”
庄明明心塞伸手:“师娘……我知道您看不上我,但我没想到您这么看不上我……”
师娘诧异说:“我没有看不上你呀!当时不是你自己说太危险了,你还说如果非要死一个人的话,那你希望这个人不是她。”
庄明明一惊,崩溃挠头说:“师娘你不是要帮我保密嘛,你怎么全抖出来了!”
师娘哽咽,“都死了,还管那么多干什么。”
庄明明不敢看梅思雨的眼神,这眼神就像针一样扎在自己的身上,他听见梅思雨问:“所以你心里清楚这次必定九死一生,你是来当我的替死鬼的?”
庄明明脸色微白,偏头喃喃说:“……对不起。”
梅思雨苦笑说:“你如果稍微聪明一点,你就应该当时直接告诉我。让我拦住我爸妈,这样我们所有人都不会有事了。”
庄明明说:“如果我当时告诉了你,那现在反复闯镜冢救爱人的人,一定是我。”
这句话有深意。
一则,庄明明认为梅思雨若是当时知道这件事,一定会跟来。所以他才会选择隐瞒,而后代替梅思雨来闯这火海。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