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问题:“怎地这么突然?钦差怎么会发这样的狠?不经部议就杀伤人命?”
掌柜给祝三和自己都斟了酒,向祝三举一举杯,“吱”一声自己喝了一杯,说:“这位娘子既然知道这许多道理,那可知道,府上有没有过将人打进牢里关到死的事呢?那样的人报部定罪了?还是秋决了?不也是白死了的?一饮一啄!”
于妙妙问道:“拿来的都打死了?”
掌柜的说:“那倒没有。不过这个案子的起因有些麻烦,大娘子或许知道,有大户人家子弟犯了死罪,就买个替身替死。做个李代桃僵。不想人押送到了京城,叫人看出破绽,这才下了钦差来问案……”
合该于平倒霉,钦差下来就是冲着这些小吏的阴暗手段来的,用钦差的话说,查的就是这一类的“鼠辈”,并不只针对这一个案子,是要整顿一下风气来的。
祝三忽然说:“那他还有心情管什么巫蛊的案子?”
掌柜道:“这个事儿小郎君也知道了?他倒是没想管来,是他来了之后撞到他手里的!巫蛊大案,怎能不管?还是本州的名人,现在京里做官的陈相公家的事。”
张仙姑听得脸都绿了。
掌柜的见她们也没什么可问的,也不贪这酒菜,起身道:“娘子好生安歇,小人还要照顾买卖。有什么要办的,只管吩咐小二。”
于妙妙要办的事哪是小二能办成的?她也没心情吃喝,站起来道:“不能这么干坐着!三郎,带上钱,你同我去探探路。”
“好。”
于妙妙坐上大青骡,祝三给她牵着骡子,才到钦差行辕前于妙妙就从骡子上跌了下来,祝三险险地扶住了她!
“干娘?”
于妙妙虚弱地说:“完了!”
祝三顺着她的目光一看,却是一溜扛着重枷的人一字摆在行辕前,个个两股鲜血淋漓站在那里,人人呻-吟不止。
那枷是重枷,硬木做枷包上铁,一面轻的也有几十斤,重的上百斤,打完板子再这么站上几天,不是死刑也是死刑了!原是公门中的阴暗手法,竟用在了这些惯下黑手的书吏身上!
于妙妙低声说:“这个钦差是个什么阎王呐!”
身边看热闹的百姓却看着这群小吏的惨状指指点点,又津津有味地评着这些人做过的恶事,不时说一句:“报应!现世报!他们活着有报应可真是叫人痛快!”
于妙妙的心一路往下沉。祝三用力搀起她:“回去再商议,别在这里招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