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如何?不叫他们知道。”
祝缨道:“也好。”
“这里人都在搬家,也顾不上你,我悄悄地告诉她,请她来。”
“也不必瞒着这里的人,我爹娘也想见见一大姐,告诉她,不怪她的。”
“好,就这么定了。”
祝缨道:“大公子,我有一件事,你能告诉我吗?”
“什么?”
“你家那位夫人,做的这个事太粗糙了,也太傻了,那么容易看出来。为什么?”
“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她为什么要聪明?为什么要算无遗策?成与不成,都有我父亲给她遮掩,她为什么要聪明?没有我父亲,还有她自己的父亲、兄弟。这件事情,如果不是我父亲雷霆手段,单我过堂这一件事,就够引起非议了!她的目的就达到了,她干嘛要再精打细算?”
祝缨道:“我懂了。”
“走了,冠群我给你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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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萌说话算数,第二天就让自己的妻子邀花姐出门礼佛,冯夫人自然放行。
出了门,拜一拜佛,又使自己的仆人把冯家的仆人引去喝茶休息,花姐假装休假,在禅房里将门一关,人却在陈大娘子的接应下离开了寺庙,到了金宅。
此时,祝家一家三口已经吃完了午饭了。
花姐一见他们,眼泪先落:“干娘,你们受苦了,我对不起你们!”
张仙姑道:“我知道,你是个好的,这事儿不怪你!”
陈大娘子也陪了几滴泪,说:“你们有事儿慢慢儿说,先别哭了。”
祝缨给金大娘子一个眼色,金大娘子就请陈大娘子去喝茶。陈大娘子有些犹豫,祝缨去把门给打开了,拿张椅子抵着,以示不会关门。陈大娘子笑笑,跟着金大娘子走了。
花姐一下子扑到了张仙姑的怀里:“干娘,我是罪人啊!娘也死了,你们也挨了打,我才知道,三郎又坐了牢!”
张仙姑好一番安慰,祝大也说:“不是你的事儿,你能做什么主呢?你别放在心上,好好地找户好人家嫁了,你亲娘不会给你差了的。”
花姐不停地摇头:“他们那个家,不好呆啊!亲娘心好,好心未必就能办好事了。”
祝大不太会跟这样的女人说话,一看眼前仨女人,说:“你们慢慢说,我出去一下。”
留下三个女人,花姐与张仙姑抱头痛哭,都知道这亲事算是真的完了,这也是告别了。
花姐道:“我见你们一眼,看你们好好的,也就放心了。”从怀里掏出一包金银,要给张仙姑。
张仙姑道:“你一个姑娘家,自己留着花,我们好歹一家人互相照应呢。”
花姐摇摇头:“金银在那府里,有用,也没用。我以前觉得,人家知书达理、高人一等,说出来的道理与我们想的不一样,必是我们错了。他们说要守规矩,我们做不到,就算苦些、累些也得照着做,这样才叫“规矩”才叫“上等人”。可是这些日子,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又不知道哪里错了。”
张仙姑心中十分难过:这要真是能成我的儿媳妇,该多好啊!又不敢留恋,说:“你们有话,赶紧说。不然对花姐名声不好。”
祝缨道:“订婚书的时候我就说过,拿我当个挡箭牌,我不介意的。你该有一个良人,而不必是我。干娘走了,你心里一时也空落落的,现在又是这样。我要对你说,‘别想别人,就想自己’。”
“三郎……”
祝缨道:“朱家抽尽了干娘的精神、熬灭了她的心气,我不想你也为姓祝的白白耗干了自己。不该如此的!”
花姐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知道的。害!我一直知道的,你看我的眼神儿可跟大郎看我时不太一样。我还想,等你长大一些就懂人事了的,现在看来,你是把我当姐姐没把我当妻子。你是热心肠,烧的却不是那个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