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女人也当官了。
这话倒也没说错,狱丞也是官,要增设女狱丞,可不就是让女人当官么?
当官,就有俸禄了吧?一群小尼姑也小小声说了起来,她们对祝缨的观感极佳,肯给慈惠庵捐钱,又常来接送花姐。庵里有些小事呢,她也能给顺手平了。反正,除了付小娘子的丈夫这样不要脸的,慈惠庵真是平平安安,连个小偷都不往慈惠庵院墙外三丈之内的地面上偷东西。
她们的议论落到了花姐的耳朵里,花姐更担心了,她有点害怕,怕风浪掀得太大伤到了祝缨。
虔心拜了三拜,花姐心道:菩萨,你若有灵,就借她的手成一成事吧。
拜完了,觉得自己托对了人,花姐感觉好了些,去药房帮忙。在那里,她遇到付小娘子。
付小娘子欲言又止,花姐问道:“怎么了?是小郎不舒服么?”
“不是,”付小娘子忙说,“他还是那个样子,慢慢养着罢了。”
“那是什么事呢?”
付小娘子下了决心,问道:“听说,小祝大人要让女人当官?”
这是花姐正担心的事,她忙说:“朝廷上正在议呢,可也不是她要的,终要陛下和政事堂的相公们裁定。”
付小娘子眼中现中光芒来:“就是说,也可能成了?!”
“我也愿她能成。”
付小娘子脸上一片欣喜,又有点急切地问:“那,要怎么才能选上呢?小祝大人在家说了些什么吗?”她前几天就听到小尼姑在讨论这件事,当时她就动了心。从九品也是官儿啊!!!哪怕不是官,狱卒也是个吏,赚得多少不好讲,有钱拿!哪怕是个吏,一家子一个男人做吏,也够俭省地养活一家人了。她,只有一个人,再带个儿子,如果能选上,那儿子至少能多吃一点肉不是?养病,就是靠养啊!
花姐万没想到还有走门路走到她面前的,正色道:“这可没有。一则事情还没定,二则定下来也不一定归她管。便是归她管,也要看她的意思。待事情定下来,你再看。”并不接这样的人情。
付小娘子也看出花姐的拒绝,有点讪讪的,可她太需要这个工作了,也顾不得脸面了,再三央求:“一旦有信儿,好歹告诉我一声。”
花姐叹了口气:“好吧。别的我可不敢应承,这个事儿这么难,如果成了,可不敢叫它坏在我的手上。”
“只要给我个信儿,别叫我错过了就好。”付小娘子说。
花姐本来轻松了一点的心,因此又沉了一点。
回到家里,低声对祝缨说了:“我想,这事要是成了,恐怕还是会有旁人请托的。你好歹留心。再者,请干爹干娘也留心,别叫人设套坑了。譬如,有人请吃酒之类。又或者,送一盒子点心,在点心里面藏金银钱财。”
祝缨道:“事还没定呢,你也放心,爹娘在这些事情上小心得很。”
哪怕是容易飘的祝大,头上也戴着个紧箍咒——祝缨是女的。
不过祝大心眼儿又有了另一种活络,他悄悄地跟张仙姑商议:“老三这事儿要是成了,是不是就是说,女人当官儿不算犯法了?”
张仙姑也不是很懂,她也盼着真的是这样,虽然觉得不太可能,她竟悄悄地去问了花姐。花姐忙对她说:“那不一样!小祝是隐瞒了。干娘想,这事还不一定成呢,它要是个顺理成章的事儿,就不会议论这么些日子,还是有人瞧这事儿不顺眼的,不定就要坑害小祝。即使成了,狱丞是从九品,跟小祝差好多呢。”
张仙姑一听就紧张了:“知道了,不提!”回去又跟祝大嘀咕半宿,祝大安静了好一阵儿,自我安慰道:“现在这样已经不错啦。”
张仙姑道:“就是!小心没有错的。”
那边花姐也舒了一口气,又往自己北间牌位前认真祷告了一番,就等着结果。
祝缨则是全力以赴,与各部的郎中之类议事。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