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手上的钱虽然不多,但是要过年了,别人过年赔钱,她过年其实是赚钱的。大理寺采购的东西,虽然是照顾到了所有人,作为经办人,当然也要照顾到自己家,她就算不从中贪墨,家里基本的生活所需以及部分年礼的开销是完全不用自己掏钱的。
各路想走大理寺门路的商家还会送礼,也是一笔。这种是可以收一些且不用回礼的,也是白赚。
给上司要备礼,但是头一个郑熹就不强求她送贵重的礼物,只要她先把事情办好。她从郑熹那里还能捞到一些回头礼。不过今年又多了几位要送礼的人——端午五杰。
郑熹让她管大理寺,不但是锻炼她处事能力使她使得顺手,凭良心说,也是给她财路。哪怕她不想贪,都能存下钱来。
心算了一下稍远一点地方的地皮的价格——要闹鬼的或是凶宅。对了,连房屋用料她都有更实惠的门路。
张仙姑和祝大已经在叽叽喳喳了,张仙姑就说:“都有楼了,正房该着老三住的!”她跟武相的母亲混了有一阵儿,也学到了一点“规矩”,仔细想想,也确实该让闺女住上房。
祝缨睁开了眼睛:“我住西厢挺好的!”
张仙姑道:“不行!家要有家的样子,他们家封翁封君都另住西进,来个客人看着会觉得奇怪的。”
“那就让它怪着去!”
祝大却说:“那还是我们住西屋吧。这样安全。”他是好显摆,然而对活命一事却十分自觉。他也不催祝缨买仆人了,闺女在外头累得一个多月不着家,他心里也有点虚。
张仙姑又说:“给你爹雇个小幺儿吧!他就馋这个呢!”
“你这娘们儿,又来!”
两人又拌嘴,祝缨听着他们俩吵架,快要睡着了。然后就听到外面有点声音,她掀开被子站了起来。张仙姑道:“你干嘛?”祝大也扶着摇椅站了起来:“怎么了?”
祝缨去拉开了大门,果然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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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萌站在门外进退两难。
他上次给李泽牵线搭桥,不想桥那头站着一个张飞,这桥是过不得的。李泽的忙没帮上,李家出了个大丑。祝缨这里接着就不见了人影。
他爹陈相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这件事,先把他打了一顿,又给他报了个“病休”,实则将他禁足在家关了小黑屋,直到现在才放出来,让他到祝家赔个礼。
陈萌都懵了:“我做错了什么?”
陈相又把儿子打了一顿,才说:“你是什么人?就带着个生人去办案官员的家里说项?他又凭什么信你?给你办事?人情是要还的!你打算拿什么还?弄一群只会拍你马屁的同乡给他认识?马屁精能干嘛?让他接着帮忙办事?啧啧啧!滚!”
陈萌就滚来了。
陈相说得有理,陈萌也想跟祝缨解释一下,祝缨再次见他却没有生气,还客气地让他进来了。陈萌身后跟着仆人捧着礼物,对祝缨道:“我是来赔罪的。”
祝缨道:“这就折煞我了。人请进……”
“东西也得进,别叫我再挨打了。”
两人进了西厢,陈萌认真给祝缨解释了:“我与李泽是一块儿长大的。小的时候,我亲娘还在……”
陈萌的外祖家那会儿还很不错,那会儿陈相还是李藏下属,官阶差得不大,李泽比陈萌年纪略长一点,就带着陈萌玩儿。后来陈萌的外祖家出了变故,李泽也没有一夜变脸,至少面子上还是保住了。
李藏对陈相说过:“儿子可是你自己的,要对他好一些。”
陈萌还是很感激的。
祝缨心道,你的事儿归你爹管,我可不管。
她说:“大公子,你要是真的为你那位朋友好,就捎一句话给他。”
“什么话?”
“见好就收吧。”
“怎么?”
“无论是窦刺史还是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