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干他的血祭天地。”
山上山下都欢呼了起来。
阿苏洞主就让全家来跟祝缨改称呼,祝缨十分自然地叫洞主夫人“阿嫂”,阿苏洞主的儿子们狠狠咽了口唾沫,还是叫了:“阿叔。”
苏媛倒是张口就来:“阿叔。”
接着,阿苏洞主就开始摆流水席,庆祝自己多了个兄弟。祝缨留意看着,他这流水席摆得比赵翁做寿的流水席也不差多少,自家吃得好一些,外面的桌上也能管饱。
祝缨会奇霞语,与上下说话并无阻碍,不多时她就与不少人都混熟了。尤其那位巫医,她说:“我姐姐也学医术,她在弄个药方。”巫医道:“弄出来了吗?”祝缨道:“差不多了,等弄出来我给你捎来?”巫医矜持地点了点头,又说自己也有很好的伤药。祝缨也向他讨一点,还说自己也有跌打药。
阿苏洞主低声对妻子道:“巫医平常不太喜欢与人说话的。”
洞主夫人道:“是很让人喜欢的一个人呢。”
祝缨吃完这一席,次日又找到了阿苏洞主,往他那位死了的兄弟的丧事上去,按照她与阿苏洞主的关系,现在死者也算她兄弟了。
阿苏洞主道:“不是要去寨里看一看的吗?”
祝缨道:“看是要看的,家里的事也是不能不管的。”竟真的去了丧主家里。
奇霞族的风俗跟山下略有不同,不必停灵太长的时间,这一天就下葬了,人们将棺材抬到另一座山上,放进了一个山洞里。这山洞比较高,将近山顶了,里面高高低低摆来很多棺材。棺材抬进去之后也不在洞里再掘坑深埋,只是往里面一放。巫医又在外面兼起了祭司,带着几个人又唱又跳,唱跳完了葬礼就算结了。
祝缨跟在队伍里步行,她与阿苏洞主并肩,听阿苏洞主介绍一下山里的物产之类,也有茶,也有米,还有木材等。
祝缨道:“我问过茶铺,春秋两季茶好,春季尤其的好。大哥给我的茶我也拿去给他们看了,他们说制得不好。”
阿苏洞主道:“要好匠人才行,总弄不到。”抢人是一个好办法,问题是抢不到。好的制茶师傅不在他这周边,根本无从下手。
祝缨道:“等秋茶下来,我设法寻一个吧。”
阿苏洞主道:“那可真是太好了。”
两人又一路说着如何经营山寨的事,直到走回家阿苏洞主也没觉得累,到晚上休息的时候才发现双腿都肿胀了。
此后祝缨就满山满寨的乱蹿,偶尔还顺手雕支漂亮的木簪顺手送给个孤独的老阿婆。
也见过奴隶,他们戴着枷锁,还要背着沉重的东西,祝缨低声道:“不戴枷还能多背一些。”
寨里的人都笑着说:“不戴枷就跑了。”
祝缨默默记在心上。
祝缨又往山中的稻田看了一回,还看了茶山、附近的其他小寨。寨子看得不多,她的时间有限。
眼看离开的日子将近,这天晚上,祝缨去向阿苏洞主辞行。
阿苏洞主十分不舍,道:“日子过得可真是快呀!”
祝缨道:“我还要回去办咱们的事呢,榷场的事我心中也有数了。回去就写奏本。”
阿苏洞主叹道:“我也没想到事情真能办成。”
祝缨道:“只要想办,总能成的。对了,另有一事,既然已经结义,大哥家里的事就是我的事,万一我调走,不能把大哥一家晾在半山腰上不去下不来。我少不得为大哥筹谋一二,只盼大哥不要当我别的用心。”
“兄弟你说。”
祝缨道:“大哥担心的没错,女儿当家必会有人挑毛病。不过,如果有朝廷的敕封,就是另一回事了。”
阿苏洞主突然不说话了,祝缨道:“莫慌,不是要管着你。如果是给你授官,以后这官也可以传给你的儿女,儿女再传给儿女,世袭,你还管着你的地方,除了多一个官儿,旁的什么都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