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个时候秋收已经完了,大部分地方运送粮赋、上京核算的队伍都动身了!她还带着苏鸣鸾等人,不方便自己先快马奔回,所以得提前安排章炯把秋收、征粮、运送、上京等事都准备好。
章炯是从县令升上来的,以前从来没有干过这些事儿。得嘱咐。
此外还有梧州新设,好些事情都是“草创”,她得安排好。项大郎被她带到了京城,短期回不去,糖坊也得有安排,至少让项安兼顾……
再来,还有一个河东县的王县令。厚道一点说,别人都被她端走了,就剩王县令,不免让王县令处境艰难。小人一点说,如果王县令因此有怨恨,那……
她特意托了阴郎中:“将王县令的新告身也早些给他吧!相交一场,别叫他闪着太长的时间。”
阴郎中戏笑道:“好。”
祝缨问了阴郎中,今年是不是轮到卢刺史亲自到京,阴郎中道:“是。”
祝缨心说,也好,让顾同先自己混几个月,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能自己立得住,卢刺史回来面上也好看,有些麻烦,卢刺史回来他也有靠山了。
祝缨往复又办了许多事情,要将父母的新敕封带回家,又要与宫中说定贡糖的事情。以前没贡过,还得打听一下这糖什么时候送到、送到哪儿、怎么办交割的手续等等。再添贡糖这一件事,她动身时已到八月底了。
她再次出京,郑熹父子都来送她,郑侯府又装了数箱物品之类给她。
祝缨道:“都快拿不动啦。”
郑熹道:“啰嗦,带走。去了好好干。”
“哎。”
令人惊讶的是,郑霖夫妇新婚燕尔,广宁郡王也陪着王妃过来送她一程。广宁郡王是个正常的年轻人,不特别的俊美,却也五官端正,身形略高,看着还算健康。据说比郑霖大一岁,不过祝缨看他的表情有点天真。
郑霖先微微躬身施了一礼,广宁郡王才跟着半揖,祝缨还礼的同时心里就有数了。
郑霖道:“三哥,一路顺风。”
祝缨又还了她一礼,说:“有什么想要的南货,只管写信来。”
冼敬等人也来送行,祝缨与他们一一道别。
转眼看到后面的左丞等人,左丞终于又熬走了一个大理寺卿,只是自己总也升不到从五品。看着梧州新设,原司马都升做了从五品,眼睛都要红了——早知道我也跟着小祝去了。
真要他走,他又想留在京城。
因此,与祝缨道别的时候他的口气扭曲得像是一团被塞在了衣箱角的绸衫,又皱又滑。
另一边张仙姑、祝大也与金良、温岳几家说了好一会儿的话,祝缨走过去,又与他们话别。祝缨对金良道:“你对大郎真有安排了?”
金良道:“知道你有心,他还不定性。”
祝缨道:“也罢。”
他们都催她快些走,不然就要错过宿头了。张仙姑道:“那才值几步路呢?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咱们多说一会儿话。”
又说了一阵儿,真坐上车走了,走出二里地,张仙姑就要催祝缨:“咱们快些赶路!不能叫姓变的抢前头了!”
————————————
卞行比她们早走了十天。
卞行的心情可谓大起大落!
他是从地方又转回京城的,想谋个京官,但是京城这张饭桌上轮不到他点菜,只能熬着等。而地方官任职又有期限,他也不能又回原职。这期间段琳给了他一个建议,他也是思考过的,不算好,但也不算太坏。
州为上中下三等,梧州在这三等之外,因为它是羁縻州跟正常的州的品级、考核标准之类全不一样。
卞行以前是刺史,现在虽然走远一点,但是品级是升的。品级能升一升,也算不亏。走得远了是憋闷,但南方在推稻麦双季的事他也从邸报中知道了,已经进入了收获的时期。再有手中能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