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清了清嗓子,问道:“说到军国大事,使忠武军备边,如何?”
王云鹤道:“忠武军新练成军,恐还不能上阵。”
皇帝却说:“不上阵,永远都是新军。”
太子、卫王都表示了赞同,皇帝便命忠武军也开往前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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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朝,祝缨带着卷宗就去了御史台。
王大夫亲自相迎,道:“你亲自来了?就那么回事儿,心知肚明的!哎哟,如今咱们都被架在火上烤喽!两边都不想得罪,哪知是两下都不讨好,不知道哪一天就因不够偏帮,就被人给放逐了。”
祝缨道:“随便!我只凭自己的心罢了!您这两不相帮,能坚持多久呀?”
王大夫苦笑一声:“要是王相公能及时收手就好了。”
“您不拦着?”
“他也是一片好心,也是该管一管了。只是……”
祝缨明白,王大夫也是“抑兼并,但别动我”,只要王云鹤做得别太狠,他倒也愿意承受一点损失,但是不能多。
王大夫道:“还是说一说咱们这个吧。”
祝缨道:“我有什么好改的,我断的就已经是最明白的了。”
王大夫道:“我自是信你的,不过……”
祝缨道:“不过,查清实情不难,难的是断案。断案不止是看案子,对吧?可您看看眼下,有一就有二,我绝不认错!我才不受这个气呢!再说了,改判了这个那个不服,又要闹,越闹越大,没完没了!”
王大夫道:“是啊!咱们就别火上浇油了。”
两人达成了共识,这案子断得没毛病,并没有私纵之嫌。祝缨道:“您具本,我联署。”
王大夫道:“好。”
祝缨回到大理寺,被以施季行为首的官吏们拥簇着升堂坐下。施季行道:“当时的案卷我们都看过了,没有偏颇之处。”对郑府那位故吏或许略抬了一笔,但是证据是查得清楚的。不存在抹去某些罪证的事。如果有偏私,就是告诉他们可以“赎买”,并且大理寺也没折磨人。
那时候,朝上气氛还不紧张,祝缨办一些郑熹亲近的人,她咬死了,郑熹也就笑笑。放到现在估计不能这么轻轻就过了。
林赞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王相公在想什么?”
祝缨摆了摆手,道:“要是能猜到,我就做丞相去了。”
林赞哑然。
祝缨道:“大理寺,照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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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衙后,赵苏约了卓珏,两个人一同往祝府去。二人知道了朝上的事情,都有些生气:这是逼人站队吗?
卓珏道:“情势越发的难了,便是两位相公容得下大人置身世外,他们手下的人也不会让大人袖手旁观的。不是盟友就是敌人!”
赵苏道:“只怕两位相公也……”
将近祝府,却见一队人已在门上了。祝府大门打开了,祝缨亲自迎了出来。赵苏一拉卓珏,两人没有贸然上前,闪身躲进了门房里。
冼敬与太子的内侍郝大方两个人押着一车财物,代表太子来安抚祝缨。
郝大方道:“殿下说,今日之事并非殿下之意,大人受惊了。”
冼敬也说是左赞善大夫自作主张。
祝缨笑道:“在朝上站着,谁能不被参?两位相公都挨过,难道我挨不得?哪有我被参了,殿下反而挂心的道理?”
话说得漂亮,又给郝大方送红包,郝大方也接了。
冼敬等送走了郝大方,才对祝缨说:“你在郑党陷得深,袖手旁观就是叛徒,你的日子可是会很难熬的。可是江山社稷、黎民百姓还是有份量的,你有良心就会痛苦。何必自苦?”
祝缨道:“这才哪儿到哪儿?我只要效忠天子,总有我一条活路,您说是不是?”
冼敬道:“独木难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