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识终止的一刻,我都绝不会给任何人资格能断言,他已经夺走了属于我的东西。
——直至......死亡的前一秒,吗?
被夺走了就抢回来,就算被打断了双腿,折断了双臂,靠着身躯蠕动,牙齿撕咬,用自己的血肉作为阶梯,填满路途之上的沟壑,他也要夺回自己的东西。只要他还存在一丝的意识,就绝不会放弃或停止。
只有将他彻底碾碎,否则这份意志永远也不会消解。
他知道这样不对,但理智根本追不上在前面狂奔的意念。
这个念头出现在他的脑海里的时候,甚至能让人从中感受到一丝难言的安宁。
这太荒谬了。
明明是这样偏执而狂妄的念头,可为何这份意志的主人,却会因此变得如此安宁?
那个出现在脑海里的,温暖而柔和的声音难得产生了束手无策的感觉。
——你是,天然的扭曲啊。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希望下一次,我们能好好的聊一聊。
那个尝试和他交流的声音消失了。
荒殿一感受到了流淌在身体里的力量。
在阳的眼中,握住他的手的人在一阵失神过后,没有变成难以理解的,扭曲的怪物。
相反,他的身上长出了翠绿的树枝。
阳震惊的仰起头,看着脑干一般遍布空间的枝桠。
根系扎根于空间之内,深埋地底,宛如苍白皮肤下透出的青色脉搏。碧玉一般剔透,散发着莹莹的温暖的光辉,发出跳动的心脏一般的声音,注视的瞬间,就能聆听到世间一切美好之物在耳边盛放的乐章。
“好漂亮啊。”
眼前之人,竟然会变成如此美丽的生物。
就在他被如此景象迷住的刹那,漆黑污浊的扭曲转瞬间攀上枝干,在晶莹剔透的树枝上,搅动起了一个又一个墨绿色的漩涡,宛如无数树疣攀附其上。
荒殿一失焦的眼里闪过一抹神采,漩涡倏然扩大,眨眼间,连同他相关的一切都被吞噬进了漩涡之中。
阳的意识空间里再次空寂下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揪着胸口无力地跌坐在地上,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难过。
“我成功了,就像你所说的那样,普鲁托,我们都将得以分享希望的余辉。但是,我为什么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呢?”
大概,是在为从此再也无人得见那样美丽的姿态,而感到遗憾吧。
......
昨日之约·普鲁托找到了阳。
他递出了一份非常简单的合约,但所有和大名鼎鼎的[昨日之约]做过交易的人都知道,小心埋在那些能绕晕你的条款下的言语陷阱。
一个不留神,你可能不仅要给人打白工,还得搭上自己的性命。老资.本家了。
普鲁托:“不用那么害怕,这一次,真的只需要你做一件很简单的事。我以残响乐团的名义保证。”
阳:“残响乐团似乎没有信誉可言。”
普鲁托:“哎呀呀,别那么说嘛。你现在,也没什么别的好选择了。难道你不想改变这一切吗?”
阳:“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有话请直说吧。”
绅士打扮的骷髅头优雅的交叠着双腿。
普鲁托:“或许你已经有所听闻,那真是个令人听了十分伤心的传言。我们,竟然成为了唯一被神抛弃的人。”
那是不知何时流传在整个世界的儿童睡前故事。
神花了三天拯救世界。
第一天,淹没世界的洪水褪去。
第二天,夺走性命的恶疾不治而愈。
第三天,神本该拨动命运的指针,将幸福平等的分给每一个信徒。
“但最后一刻,神却说:我累了。”普鲁托摊了摊手。
他掐着嗓子,如同舞台上的戏剧演员那样,高亢的哀叹:“神的生活枯燥无味,你们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