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物都搜集一遍,在结案时,让五个有名有姓的人不止是死了而已。
所有案子都需要揭开迷雾,哪怕凶手已死,也不能让五个亡魂不清不楚的就变成警署档案室柜子上的一个编号文件。
“麻烦帮我挪一下沙发好吗?”家怡强打精神,请法证科的同事挪走沙发后,在沙发下发现了未擦去的干涸血迹。
“这个血迹是滴积形成的,死者应该是躺在这个沙发上,血迹顺着皮沙发流下来。”陈光耀观察过血迹后,支出这个沙发便是一起凶案的发生地,“对血液做过化验后,我们可以判断出是哪位受害者死在这里。”
家怡又走向浴室,伏在浴缸上仔细打量浴缸后:
“凶手在厨房、客厅、卧室杀人,都会耗费大量时间精力去处理凶案留下的血迹等,这是非常辛苦、非常麻烦的事。这个家里如果有一个地方最适合杀人,就应该是浴室。”
说罢,她转头又向陈光耀支出浴缸后面。
很快,化验员便在浴缸后采集到一片指甲、一些没冲洗干净的血迹和一团反复泡烂又自然干的卫生纸等等。
三福站在卫生间门口,看着明明刚吐过,此刻仍然白着面孔,捂着嘴巴的家怡,咬着牙坚持根据自己的逻辑推想,支出可能采集到证据的重要方位。
“十一有引导探案的能力。”方镇岳不知何时站在三福身边,低声开口道。
“是的,一走进这间屋,她就一直在观察,然后根据自己的观察推演凶案细节、场景,为法证科的同事指出重要采集点……这些能力跟岳哥你的能力很像。”三福声音低低闷闷的,心情大概很复杂。
“大胆想象,小心求证。这句话我常说——”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我懂的,岳哥。”三福抿了抿唇,他们都是在这一行干了很多年的人,做过才知万事难啊。
在重案组,一个团队没有好的引导者,那探案就比登天还难。
B组之前破案率就不错,那是因为之前岳哥就是这样好的引导者。当案子的线索断了的时候,他能找到新的线头,引导着大家继续前进。
也因此,他们这几个人遇到难案子时,哪怕半个月、一个月都还没破,也仍心存希望,便是因为有岳哥在,多少有点信心在的。
A组之所以那么难,常有悬案,整队垂头丧气的将未结案归档,那种无奈,也源于游沙展再努力,那份灵气没有就是没有。
这世上的不公和罪恶,需要不一样的正义人才。
“你记不记得你当初选择回到警队时的样子?”方镇岳转头朝三福微笑。
“……”三福低头扯了扯唇角。那时候啊,离开警队,又回来,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啊。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觉得自己是个武松一样的勇士。
“你看小十一,像不像当初的你?”方镇岳拍拍三福的肩膀,“酒醉后大哭着痛诉当警察的苦和自己为当警察放弃的一切,但无论我问你几次,你都大声答要当警察。”
三福抬头再次看向家怡,小女警应该是很怕的,也很难受,会不开心。可红着眼眶,哑着嗓子,不也还是在带着法证科的同事们采证。明明是个小姑娘,现在离开犯罪现场去警车上等大家,谁也不会说她什么。
是啊,这么苦,却仍咬牙不下火线。
“某种程度上,她还是享受这个舞台的吧。”三福苦笑。
原来他们都是一类人。
多少有点叛逆在身上的啊。
好好一个人,偏偏要进警队重案组,牲口一样奔波耕作。
……
早上出发,回到警署时已经下午了,大家都没什么胃口,在警署对面简单吃几口,总觉得菜发苦,肉发酸,于是都草草饱肚就折返警署继续工作。
登记所有化验单、所有化验员开始加班加点忙碌化验。
法医部解剖室一下摆出6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