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放进冰箱保鲜,那是要带回家给奶奶吃的。
坐在桌边吃完蛋糕,宝树不顾大家的挽留,仍旧起身跑去干活。
家怡吃了半块蛋糕,想喝点汤清清口,便抬头朝着圆桌对面的汤碗望去。想法才起,圆桌便被转动,几秒后,那碗汤被转到自己面前。
转眸看了眼身边刚将手指从圆桌上收回的徐少威,家怡嘴唇被拉成一条直线,沉默几秒,她并未盛汤,而是无视了面前汤碗,埋头继续吃起蛋糕。
这顿饭剩下的时间,家怡倔强地再没动过那碗汤。
饭后吃甜点喝茶,大家闲聊时提到家俊考试错的四道题,刘嘉明非说自己现在还会算,硬从账本上撕下一张空白纸,要算给大家看。
大家一边等,一边嘲笑刘嘉明,都说他个痴线根本就是在胡闹。
便在这时,徐少威忽然对坐在身边的家怡低声问:
“年轻人还小,不懂事,难免行差踏错……几道题而已,能不能原谅?……再给个机会……”
他这话说得没头没尾,家怡却听懂了。
她垂在桌上的手猛然攥紧,是他知道她在查他、在怀疑他了吗?
那他是否知道她已经非常确信凶手是他?
亦或者这只是一次试探?仅仅诈一下她而已?
如果他已经开始怀疑大家,那接下来他又会怎么做?
自首?
还是笃信她找不到证据,仍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般继续做探员?
深吸一口气,她转头笑问:“什么再给一个机会啦?96分也不低喽,错几道题就错几道题喽,这又不是什么错了就不能回头的事。”
尽管装作若无其事地应答,但她眼中却漾不起一丝笑意,只好不去看他,故意撇开他的话题,起刘嘉明的哄。
“……”徐少威微垂了眸,不再开口。
几分钟后,刘嘉明果然做不出来,一边嘀咕自己明明会的,怎么又做错呢,一边被大家逗得满脸通红,几乎要翻脸。
九叔摆摆手,缓了几分笑意,轻咳两声,转开话题道:
“也不知这两个案子,年前能不能侦破啊。”
“好难啊,说不定要悬着两个案子跨年喽。”Gary捏起茶喝了口,靠进椅子中叹气。
“也不一定啦,万一忽然得到个什么线索呢。昨天A组停了3周的案子,忽然有突破了。有个女的看到报纸登啊,过来说自己在凶案当天恰巧推窗看到了。从天而降的目击证人,呐,这样的好运也是会有的了。”三福乐观道。
大家有一句每一句地聊,家怡忽然插话:
“年前一定破。”
其他人微怔住,随即哈哈笑着应声。
“肯定破的啦,我们有信心。”
“对嘛,不要一直讲丧气话啦,肯定会破!一定会破!”
“加油哇!”
见大家忽然振奋起精神,家怡浅浅笑笑。
“……”徐少威盯住自己指甲,嘴唇因为用力抿紧,而微微泛白。
聚餐结束,今天岳哥安排了线人帮忙看着,大家不用盯梢,可以回家睡个囫囵觉。
家怡送所有人到门口,看着队友们依次离开,最后将目光落定在徐少威背影上,直到他转进其他巷道,一步踏进去,再也看不见了。
目光放空,找不到凝焦的点。
身周食客来往吵嚷的声音,变成轰隆隆闷雷,拉起乌云遮在头顶,掩去夕阳光辉。
潮凉的第一缕夜风裹住她脸上的汗,闷住所有毛孔。外界压过来的凉,内里发不出去的热,在皮肤上交战。
她霍地转身,穿过铺子,埋头在后厨洗手台。
扑啦啦冷水混着香皂泡,将面上的冷和热全部无情扫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