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你现在不记得我了,但你可以随便找个人问问,咱们俩这么多年的感情,一起经历过风风雨雨,情比金坚。我孟迎可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这种事,我怎么会胡说。”
“唔。”钟黎眨了眨眼睛,“看来我们的感情很深厚。”
还演呢。
孟迎心说。
“你这次出车祸,就是我第一个赶到医院,昼夜不眠衣不解带地守了你七天七夜。”
钟黎很感动:“你对我果然情深义重。”
孟迎斩钉截铁:“那肯定的。”
钟黎把手一摊,掌心向上:“那不如再借我一千万,我一起还你两千万。”
孟迎自觉发挥很好,忍不住想要上翘的嘴角一滞。
“张嘴就要一千万,你怎么不去抢?”她嗓子差点劈了,立马往后挪了挪,跟钟黎拉开一个社交距离。
“你都借我一千万了,应该不介意再多借一次吧。”
“你看我像是有一千万的样子?”
“你都没有一千万,拿什么借我的?”
“……失忆了反应还这么快。”
钟黎轻哼:“我是失忆,又不是失智。”
“还说不是在演我。”孟迎指着她,“别装了,你个骗子!”
钟黎笑起来,收回手:“我是没演。但你演得太差了。”
孟迎不服气:“我哪里演得差?”
钟黎抬起纤长凝白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额头:“你这里写了四个字。”
她一脸狐疑:“什么字?”
“小人得志。”
“……”
虽然毫无印象,但她给钟黎的感觉十分亲切自然。
那是一种发自肺腑、熟悉而舒适的暖流,无需通过眼睛和记忆来判断,身体有自发的本能,潜意识的条件发射,深埋于骨血之中二十年的习惯。
“好啦,别欺负我了,你是我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呢。”
钟黎说这话时,嗓音柔柔软软的,有受伤虚弱的缘故,更多是天赋,随意切换自如,娇而不嗲,任谁听了心都硬不起来,轻轻松松被她拿捏住。
这么多年孟迎还是扛不住,一听这话下意识就想抱住她喊声“小可怜”。
可恶。
钟黎含情脉脉地问:“我平时都怎么叫你呀,迎迎?还是宝贝?”
孟迎沉吟道:“其实,你平时一直都是尊称我为‘爸爸’的。”
钟黎看她两秒,那种蛊惑人心的甜丝丝的语气不见了:“那你下雨天出门小心一点,当心雷劈你。”
孟迎:“哈哈,装不下去了吧。”
钟黎动了动手指。
孟迎立刻上前帮她把将电动病床升起来,调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又帮她垫好枕头。
做完才反应过来——妈的,她这该死的本能。
她恶狠狠道:“放心,咱俩小时候可是发过毒誓要同生共死,雷要是劈到我,你也跑不了。”
“我失忆了,以前的承诺不算数。”钟黎理直气壮。
“失忆也别想赖账,欠我的一千万什么时候还?”
孟迎打死不相信钟黎失忆,笃定她一定是瘸了腿撞了头,身体不舒服,躺在病床上太无聊,故意拿她开涮。
护士过来提醒钟黎吃药时,她短暂安静了十分钟,其他时间里都在跟钟黎扯犊子。
钟黎昏迷刚醒,头痛难忍,五脏六腑还在寻找正确位置的路上,挤挤攘攘发生了交通堵塞,原本十分难受。
跟她斗着嘴,倒是不知不觉地忽略了疼痛。
田俐给钟黎重新上药的时候,问两人的关系,之后对孟迎道:“她现在失忆,很多事情想不起来,你可以多跟她讲讲以前发生过的事情,帮助她回忆一下。”
一直坚定不移认定钟黎在玩的孟迎瞠目结舌:“她真失忆啊?”
“那还能有假?她刚醒的时候,连自己名字都忘了,家人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