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犹怜。
仿佛,几天之前在同一间病房里,气势汹汹叉腰怒骂的那个人不是她。
“老公你这么好,我根本抑制不住对你的爱,恐怕做不到把你拱手让人呢,怎么办?”
傅闻深:“那就别让。”
钟黎:?
怎么你好像很享受两个美女争抢你?给你美的。
两人说话声音都不重,小隔间的陈嫂大约睡得正香,没听见动静。
深夜的病房只有两人,钟黎一碗西湖龙井好似泼进黄河里,白瞎了她一手好茶。
她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和傅闻深对着看。
不知是迟来的药效,还是傅闻深的扑克脸太催眠,没一会,钟黎眼皮便开始打架。
某个差点睡过去的瞬间,手里玻璃杯被人拿走,放到桌子上,傅闻深起身离开。
困到不行的钟黎不忘拈起夹子音,对他的背影娇滴滴叫:“老公~”
傅闻深已经走到门口,手握上门把手。
闻声顿了顿,回过头来。
钟黎躺在床上,柔弱可怜地望着他:“明天要早点来看我哦。”
几秒,也许更短。
傅闻深应了声:“好。”
-
回程路上,钟晴闷闷不乐望着窗外,没开口说过话。
戴文丽在讲电话,期间看了她两次。
挂断电话后,她把手放到钟晴肩上,钟晴回头。
“不开心了?”
“没有。”
戴文丽笑了笑:“多大点事,就能让你生闷气。”
这话捻到了钟晴最敏感的那根神经上。
“又是这句话,‘多大点事’——是啊,多大点事。每次你们都觉得是小事,是我计较,让我不要和她争,可是家里有任何东西,有任何好事,哪一次不是先紧着她?既然是小事,那为什么不能有一次……”
戴文丽的手机再度响起,钟晴说到一半被打断,义愤好像也随之戛然而止,消失进浓黑的夜色。
她重新转过头去:“算了,你接电话吧。”
戴文丽叹了口气,接起电话。
这通电话是美容院的合伙人打来的,开在新区的分店出了点状况,一讲就是半个多小时,直到车停到钟宅院子里也没讲完。
钟晴打开车门下车,戴文丽刚想叫住她说几句话,她已经头也不回地上楼。
钟家二□□育有三个儿子。钟黎的爸爸是长子,也是原本最被寄予厚望的一个,然而而立之年因为一场意外事故匆匆离世,那年钟黎才刚刚八岁。
钟黎二叔在政界颇有建树,钟家的家业现在是三叔钟兴宸在打理。
今日公司有应酬,钟兴宸回到家已近凌晨。
他放轻动作去洗漱,以免吵醒已经休息的妻子。但从浴室出来时,卧室的灯却打开了一盏。
“吵到你了?”他问。
戴文丽半坐在床上:“我正在想事情,没睡着。”
钟兴宸走过去,上床准备就寝,戴文丽却并没有要休息的意思,同他说起今天又去医院看了钟黎。
“她的伤怎么样?”钟兴宸问。
“身上的伤倒是没什么大碍,就是得休养一段时间。不过这次头好像真撞得不轻,失忆很严重。”
钟兴宸皱了皱眉,问道:“医生怎么说。”
“几个专家给她会诊,到现在也没确定到底是什么毛病。我瞧着没什么大事,就是总说些古怪的事,还说小时候爸妈对她不好,把她扔在冰天雪地里受冻。”
戴文丽提起来便觉得有些好笑,“起初我也以为她在闹着玩,这几天观察,又不像是假的。”
钟兴宸沉吟道:“撞到头不是小事,这两天我抽空去医院看看。大嫂现在不在国内,你多照料着。”
“这我知道。”
戴文丽想的其实是另外一些事,她回来琢磨了一晚,趁这时间,与丈夫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