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去其他房间。
傅闻深目光扫过床边停放的粉色轮椅,扫过平常不放任何杂物的矮柜:上面摆着一只白色手机,一本只在薄薄的前几页贴了黄色便签条的书,书上放着Switch。
空气中浮动着一种来源不明的、香甜的味道,香味像光一样盈满房间。
她只用寥寥几样东西,就在整间卧室留下了鲜明的、让人无从反驳的个人标记。
好像这间卧室本来就属于她。
傅闻深静默看了她几秒。
钟黎拢着被子,打了个呵欠。
非常自觉自发地以房间主人身份询问:“你还有事吗?我要睡了。”
傅闻深抬脚往衣帽间走。
钟黎马上问:“你干嘛?”
傅闻深用一种不像是征询许可的眼神看向她,说:“拿衣服。”
“哦。”钟黎批准,“你去吧。”
傅闻深大概认为这种小事不够格浪费他的宝贵时间,没和她争,直接放弃了主卧的归属权。
当然,钟黎认为其中有他巴不得和自己这个厌倦的糟糠之妻分房睡的原因在。
傅闻深走进衣帽间,地上堆满琳琅满目花花绿绿的礼盒、包装袋。
钟黎可能一次性从商区搬了几家店回来。
傅闻深停在门口身后响起笨拙又轻盈的跳动声。钟黎下床了,扶着墙蹦过来,从他旁边探出头往里瞄了一眼。
“我给自己买了一点衣服。”她说。
没有一丝抱歉,没有一丝心虚。
“明天记得让阿姨把你的东西拿走,我的衣服都放不下了。”
傅闻深视线扫过衣柜,她的一部分裙子已经悬挂起来,白的粉的黄的紫的绿的,把他的西服挤到另一边。
一半五彩斑斓,一半深灰黑。
一眼望去,那鲜活的一半才像是这里的主角。
在占地盘这件事上,钟黎有着得天独厚无人能及的天赋。
傅闻深从衣柜里拿了件睡衣,她已经自力更生蹦回去。
他走出来时,钟黎刚好蹦到床畔,弯下腰伸手扶床,长发柔滑地从肩头滑落下去,露出肩后一片白腻的颜色。雾蓝色真丝裹着腰身,细盈盈的一把。
她用左手撑住床,先把屁股放下去,再分别把两只腿挪上床。然后掀开被子,灵活地把自己盖进去,躺在枕头瞥傅闻深一眼。
“帮我关下灯。”
傅闻深抬手关了灯,带上门。
-
可能是傅闻深的气质比较吓鬼,有他镇宅,钟黎那种疑神疑鬼的小恐惧就消失了。
她关了灯,拢着被子躺下睡觉。
早晨醒来时,外面天已经大亮,钟黎打开电动窗帘,听见房间外轻微的动静,以为是傅闻深。
她赤脚下地,扶着床小心地坐上昨天新购入的“爱车”,开门出去。
傅闻深没在家,只有一个微胖的中年女人,正在擦拭客厅一尘不染的展架,听见开门声回过头来。
“我老公呢?”钟黎问。
对方听见这句抿了抿唇,过了几秒才回答:“他去上班了。”
“你是新来的阿姨吗。”钟黎礼貌问:“请问贵姓?”
“我在傅家工作很多年了,不是新来的。”对方先纠正了一句,才说:“我姓吴。早餐给你留着呢,现在吃吗?”
“好啊,不过我要先洗漱。”钟黎说:“吴阿姨,可以过来帮我一下吗?”
吴阿姨将手上的抹布折叠好暂时放下,推她进入洗手间,在洗漱台前扶着她站起来,转身便要出去。
钟黎重心压在一侧,单脚站立,叫住她:“吴阿姨,我的手受伤了,需要你帮我。”
吴阿姨低头看她的手。
钟黎的右手是神经损伤,肉眼看不出有什么问题,恢复起来却是很慢的,医生说可能需要两三个月才能完全康复。
吴阿姨折回来,拿起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