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烨手里拿着玉佩仔细打量许久, 眉梢微动,顶着众人的目光道:“确实是朕的东西。”
申玥俪脸上露出了个灿烂的笑容,“陛下还记得我?”
“不过朕这玉佩早就丢了多年, 公主是在何处捡到的?”梁烨问。
申玥俪神色怆然, “陛下, 这玉佩是当年你亲自交到我手中的,还说必不负我,让我长大后来寻你。”
“朕不记得了。”梁烨笑道,目光却越过她同王滇对上, 敛起笑神色认真道:“朕这玉佩仅此一对,前些时日正愁没地方找,如今公主还来的正好。”
说完, 顶着众人各异的目光,喜气洋洋地将玉佩塞进了袖子里。
王滇:“…………”
这厮属实不太要脸, 但又好像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申玥俪愕然地看着他,目光有些幻灭,但还是强打起精神道:“只是不知道陛下是否愿意履行当年约定?”
“什么约定?”梁烨一脸莫名其妙, 敷衍地摆摆手,“公主还是快回去坐着吧, 挡着朕看美人了。”
话说到这份上, 饶是申玥俪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在她身后的另一名东辰副使道:“陛下,我们敬您是北梁的君王才如此, 我们公主在东辰追求者不知凡几,却唯独痴心于您一人, 您如今违背约定, 对救命恩人毫无感激之意, 更是无视临图之盟试图毁约,待我回去必定要告知我国君主您的所作所为!”
梁烨凉凉地瞥了他一眼,丝毫没有要跟他说话的意思,只是冲王滇在笑,王滇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哎,这位东辰来使,气性不要这么大嘛。”一直安静听着的北梁臣子终于有人开口说话,礼部尚书冯清看着和气十足,笑眯眯道:“我们陛下记性不太好,这可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东西到处乱丢无可厚非,若是今日来位公主拿着陛下旧物说曾有旧约,明日保不齐又有别人拿着陛下旧物说也有约定,今日要我们陛下娶亲,明日说不定就有人要陛下割地,这种风气可开不得头啊。”
好像很有道理,但这话却属实不客气,对面东辰来使脸都气绿了一半。
王滇有点诧异,这个冯清平时看起来和和气气,跟谁都不肯起冲突,谁知道一开口却如此犀利。
“冯大人这话说得严重了。”许修德挺了挺自己的大肚子,“公主既然跟陛下有如此奇遇,两情相悦互许终身也是正常,何况有临图之盟在前,按理说该是喜上加喜的好事。”
东辰来使脸上终于挤出了丝笑意,正待点头,却听这胖子咧嘴笑道:“不过要真两情相悦,陛下再健忘也不该忘了公主,这其中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呢?”
“你——”东辰副使气得整张脸都绿了,另一名副使冷声道:“那陛下的意思是不打算遵守临图之盟了?”
“众所周知,临图之盟是七十多年前三国订下的盟约,早就做不得数了。”南赵一名副使开口道:“你们东辰又何必强人所难?”
“当初若不是你们南赵率先撕毁盟约,三国之间的关系如何会到如今这步田地。”东辰副使道:“东辰与北梁可是从未说过临图之盟不算数!”
一来二去,便又扯上了临图之盟。
梁烨连带着北梁的诸位大臣看热闹不嫌事大,时不时就有好事的出来拱上两句火,把人惹急了眼便又有和事佬出来说和,仗着人多好赖话全说了,一会儿帮南赵一会儿帮东辰,可着劲地在里面搅和,最后双方使臣都开始频频喝水。
申玥俪坐在座位上,定定地望着梁烨,目光之幽怨,之愤怒,之失望,丝毫不加掩饰,任谁看都像是在看个负心汉。
梁烨老神在在,崔语娴几次开口试探都被他轻飘飘地挡了回去,任这些人唇枪舌剑,势必要装糊涂到底,坚决不松口。
任你们吵翻天,朕只是个脑子不好的疯子。
王滇从他脸上竟然还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