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才在积雪里踩出来的脚印,轻轻叹了口气。
——
寝宫。
王滇从浴池中出来,便看见桌子上盛放的几支红梅,已经被人手贱薅秃了大半,花瓣零零散散地落在了桌面上,“哪来的梅花?”
“充恒摘的。”梁烨捻了朵花扔到了他袍子上,那朵花顺着布料滑落到了厚厚的地毯上。
“小孩儿还挺有雅兴。”王滇径直踩过了那朵梅花,走过来随手薅了一朵别在了梁烨耳朵上,笑道:“还行。”
梁烨攥住他的手腕,“今晚留在宫里。”
王滇戏谑道:“你们这儿不是成亲之前夫妻双方不能见面么?”
“朕说能见就能见。”梁烨让他跨坐在自己腿上,上手搂住了他的腰,将脸埋在了他前襟里,呼吸间都是喷洒的热气,“你不在朕睡不好。”
王滇歪头盯着他耳后的梅花看了片刻,凑上去亲了亲他的耳骨,笑道:“睡不好还是睡不爽?”
那只耳朵敏感地动了动,接着就泛起了层薄薄的红,梁烨仰起头看向他,笃定道:“王滇,你脑子里尽想些脏东西。”
“我只是想想。”王滇用指腹揉碎了那朵红梅,看着他耳后那片原本就泛红的皮肤沾染上了殷红的花汁,低下头卷走了那点红意,皱了皱眉,有些苦。
梁烨笑着往后一仰,神情慵懒地倚在靠背上,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浪荡。”
王滇刚沐浴完,衣袍穿得松松垮垮,前襟凌乱地敞着,露出了大·片胸膛,他闻言随手折了小支梅花,轻轻扫过梁烨的下巴,撩开了他的前襟往喉结上轻轻一点,“没见识。”
柔软的花瓣若有似无地划过,如隔靴搔痒,梁烨的目光紧紧盯着他的胸膛,半点不客气的摸|了上去,挑了挑眉,“啧。”
王滇拿花枝抽开他耍流|氓的爪子,起身将衣袍穿得整整齐齐,瞥了一眼他不怎么像样的衣摆,“啧。”
梁烨面色坦然,毫不掩饰,得意道:“羡慕?”
“出息。”王滇将那花枝嫌弃地扔到了他的衣摆上,被梁烨眼疾手快地接住。
“朕理解,毕竟你肾虚。”他笑得意味深长,“朕会吩咐李步,让他多给你补补。”
王滇扯了一下嘴角,用笑意掩去了眼底的深色,“好啊。”
闹归闹,但等他路过书桌看到上面堆得满满当当的奏折时,青筋还是狠狠地跳了一下,不确定地问:“你这是全都看完了?”
“没看。”正兴致勃勃拿棋盘的梁烨瞬间垮下了脸。
“多少没看?”王滇问。
梁烨沉默了片刻,低头去摆棋篓,摆完了许久都不见王滇过来,破罐子破摔道:“一本没看。”
王滇不可置信道:“这得堆了几天?你一天天的都在干什么?”
“要紧的毓英几个已经挑出来了。”梁烨摸了摸冰凉的棋子,“过来下棋。”
王滇之前改革了奏折的书写形式和呈递制度,极大的提高了看奏折的效率,梁烨便一直用着,但提高效率的前提是——他得“看”。
“重要的看完了?”王滇又问。
梁烨顿了顿,指着旁边堆得满满当当的小几,含糊不清道:“算是吧。”
“梁烨。”王滇的语气微沉。
梁烨一脸怨气地盯着他,“你答应教朕五子棋的,你跟赵岐厮混的账朕还没跟你算。”
“你少跟我扯别的。”王滇半点都没被他带偏,面无表情地指着满桌子的奏折,“奏折多重要你心里没数?”
“朕很忙。”梁烨皱眉。
“忙着给我下药看我洗澡?”王滇敲了敲桌子,“你好歹是个皇帝,干点人事吧。”
梁烨烦躁地捂住耳朵,“朕要学五子棋。”
“学你个大鸭蛋。”王滇过去将人扯起来,“看奏折。”
梁烨痛苦地看着成山的奏折,诚实道:“让朕批奏折朕宁愿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