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一个主意:“天天上朝确实辛苦,大臣们也不是日日都有事要禀奏,不如过阵子你装病试试,跟阁老说说心里话,哄阁老同意减少朝会的次数,再由阁老去说服母后,这事就成了。”
元祐帝:“他们俩总是一条心,阁老能偏帮我?”
华阳:“之前你不是跟我说,阁老现在对你宽和多了吗?”
元祐帝:“小事上是宽和,减少朝会次数这种大事,他肯定不会听我的。”
华阳:“你不试试又如何知道?阁老、母后对你严厉,无非是希望你能成长为一代明君,但也会把你的身体放在第一位,只要你说出自己的辛苦,他们绝舍不得对你拔苗助长。”
上辈子,母后、公爹都是严厉的性子,弟弟从小被二人严加管教,便是心里有什么烦恼委屈也不敢说出来,直到这年秋天真的病倒了,公爹才率先妥协,改成只在每个月逢三、六、九的日子召开朝会。
因为这个,华阳才敢帮弟弟出装病的主意,真成了,弟弟大概还会被公爹的妥协感动一下。
元祐帝眨眨眼睛,道:“行吧,回头我试试。”
华阳叫他坐起来,再把刚剥好的去壳的荔枝肉塞到弟弟嘴里,轻声道:“你可别露馅儿,露馅儿了也不许说出我,否则姐姐再也不进宫看你了。”
元祐帝连忙保证不会。
他也自己剥起荔枝来,继续跟姐姐闲聊:“阁老的改革,得罪了不少大臣,无论京官还是地方官员,经常有折子参他,都被我驳回去了,还罚了一波人。”
华阳口中还有荔枝,吃完才若有所思地问:“那些大臣都参阁老什么?若他们言之有理,你也不能一味偏袒阁老,该叫他改正的也得提出来,毕竟他现在是内阁首辅,也只有你能时时警示他了。”
元祐帝有些意外:“姐姐居然认为阁老也会犯错?”
华阳笑:“人无完人,阁老当然也不例外,他在你面前要为人师表,你可能不清楚,我在陈家做了几年的儿媳妇,常听驸马与阁老夫人抱怨他的。”
元祐帝来了兴趣:“他们都抱怨阁老什么?”
华阳:“最常抱怨的就是严厉,这个你应该也很清楚,驸马他们三兄弟,因为刚搬到京城时上面两个哥哥已经都很懂事了,只有驸马才三岁,阁老便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了驸马身上,多花心思就相当于更多的严厉,结果就是直接把驸马气跑了,到现在宁可跟我在长公主府住,也不想回家呢。”
元祐帝:“那你们以后都住长公主府了?”
华阳:“是啊,我也更喜欢长公主府,又大又气派,陈家的小花园哪里比得上。”
元祐帝:“母后会不会不高兴?”
他很清楚,母后看重礼法,更希望姐姐乖乖在陈家做一个孝顺的儿媳妇。
华阳笑道:“我已经知道怎么叫母后心软了。”
元祐帝:“如何?”
华阳指指眼睛:“上次我想随军,母后一开始也不答应,我一哭,她就同意了。”
元祐帝:……
虽然他也很想母后心软,但这一招他真的做不来。
他调侃姐姐:“你对驸马倒是情深。”
华阳面露温柔,并不掩饰自己夫妻的感情,与弟弟交心道:“因为他先对姐姐好,姐姐才会同样待他。”
元祐帝不太理解:“他如何对你好了?不就是背着你爬了几次山,出会儿力气的事,换个侍卫同样也行。”
华阳笑道:“不是简单的爬山,就拿那次洪水举例,我只是才走出堂屋,都没说什么,他就自己走到我身边要背我上山了。如果你也经历过一场暴雨,如果也有个人能稳稳地背着你行走于泥泞中,你会明白那种触动的。还有姐姐怕虫子,他也会任劳任怨地躺在地平上帮我挡着。”
元祐帝沉默片刻,道:“换做我,那肯定也会是我背着一个女子,我替她挡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