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几乎是言听计从,一路按部就班长大,顺利接手储家产业。
二姐又是个火爆脾气。
这样复杂的家庭,三个人的关系却出乎意料的不错。
储钦白和储旭明关系还算可以,是因为当大哥的小时候带过他。而这姐弟之间虽然不见得有多少心里话,但十几岁储钦白最糟糕的那几年,这二姐是唯一一个会揪着他耳朵说揍他就揍他的人。
储安南推掉了储建雄一早给她安排的对象,非要嫁给盛川的那年。
父女关系降到冰点。
那时是当时早已脱离了储家的这个弟弟,背后查了盛川的人品,唯一一个伸手帮了她一把的人。
别人都觉得储家的大哥二姐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真不错。
事实上,一直维持着储家仅剩亲情纽带的人,反而是储钦白。
储安南压了压脾气,开口商量说:“听说你“老婆”之前出了一场大意外,身体不太好是吧。你发给盛川的身体报告我都看见了,你知道你二姐夫不止是外科的一把好手,在复健调养的课题研究上也有不错的成绩,到时候让他过来帮你看看,怎么样?”
亲情牌不管用,就干脆谈条件。
这很储安南。
储钦白果然不说话了。
听闻他婚后和结婚对象有了出乎意料的发展。
她一开始还不信,现在反倒是信了。
这边储钦白正好看见低声和小孩儿说话的周声。
具体是哪一天把报告发给的盛川,储钦白也记不清具体日期了。
当时原本是为了查他,让范璇调取的他住院时的医院报告。最后却把报告发给了盛川,问他日常生活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储钦白收回视线:“一个星期,不能再多了。”
储安南:“行!念念的东西我让人搬你那里去。”
周声见他终于挂了电话。
转头问他:“怎么说的?”
“带几天,到时候有人来接。”
储钦白绕过来,要从他手里接过小孩儿。
盛念桉扭着身体非不要让他抱,嘟囔:“要小舅妈,就要小舅妈。”
“盛念桉!”储钦白冷着脸叫人。
周声受不了他这幅样子。
“你吓到他了。”周声拍拍小孩儿的背埋怨:“好好说话。”
储钦白看了他一眼。
“喜欢小孩子?”
周声想了想:“应该……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
周声也不解释。
他对孩子的耐心,来源于自身经历。
他见过很多的孤儿,有流浪在大街上的小乞丐,天生就无父无母。有战乱时一夜之间失去父母,却还懵懂无知,守在冰凉尸体旁等待父母睁开眼睛的稚童。有教堂里成群结队,互相依赖的孩子,却像一群受了惊的雏鸟,风吹草动就会缩成一团失声尖叫。
那一双双眼睛,是生不逢时最好的诠释。
很多也就此终结于幼年,甚至来不及长大。
周声当时处理手头最后一笔资金的时候,就将钱分别投进了最大的几家孤儿收容机构。
要说喜欢孩子,其实他也不知道算不算喜欢。
但他不会轻易养育任何小孩儿。
堂姐家的女儿走失后,周声把人接回周家照顾,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当时已经有了七个月的身孕。
这也是周声为什么在见到凤娇娇时。
凤娇娇说他懂得多。
但是那个孩子最后并没能生下来。
堂姐精神状况不稳定,又受了夫家蒙难的打击,导致难产。
那个年代的女人像飘萍。
幼儿更是脆弱。
周声能为此撑起的那片天空,并不牢固和宽阔。连淘淘那样的宠物狗他都不会再养,更别说去承担新的生命。
但看见孩子,心软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