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黑漆漆的马路上灯影模糊,没什么行人。
周声欲打破他一言不发的气氛,“这么晚没事去外面干什么?”
储钦白终于找了个类似公园的地方,在滑梯装置的梯子上坐下,终于还是回复他:“出来买点东西。”
周声很快看见,两瓶水,一包纸,一盒口香糖。
压根不是什么急需必买品。
而且他这个身份,也用不着自己买。
周声看他嘴边呼出有白气,“坐外面不冷吗?”
“我需要冷一冷。”储钦白说着就横了他一眼,放下撑着膝盖的腿,“要不是我有人跟着你,这么大事你是不是不打算告诉我?”
周声擦着头发的动作一顿,无从狡辩。
只好说:“你不觉得这行为才是真的很小学生吗?我也不怕老鼠。”
“周声!”储钦白严肃,“这不是小事。”
周声也不是真想惹他,再说,惹他也不会拿这种事说。
只好把手机放到被子中间撑起来,一副谈判认真姿态,说:“出门身边除了你非给的那两个保镖,我自己也有人。司机是小林,家里有潘叔。快递之所以能送进来,是因为走了正常快递路径,而且以前没收到过类似的东西,不会真的有什么事。”
储钦白脸上没有丝毫放松,手肘重新撑回膝盖,眼睛离镜头很近。
最后只得出一句总结,“我明天回来。”
周声被噎住了一般。
提醒他:“你这时候开陈导天窗?他会疯的。”
不等储钦白反驳,周声接着说,“真不用为这事儿飞,天气不好,飞行也不安全。而且陈导他一旦发疯,肯定还会狂轰滥炸我。”
“你可以不用理他。”
周声摇头,“不行,我们有口头协议。”
储钦白眉心一蹙,“你们能有什么口头协议?”
“就上次出去玩儿那天晚上。”周声说:“他想让我帮忙说服你接他下一个项目,他把你过去的所有秘密告诉我。”
为了安抚住某人,周声不惜把自己那点幼稚窥探秘密坦诚无余。
储钦白脸色勉强缓和了一些。
语调依然冷,问他:“那他都告诉你什么了?”
“他告诉我你初中同桌喜欢你,高一前排的女孩儿每天给你写一封情书,高三毕业晚会因为拍戏差点没去成,有个暗恋的同学直接急哭了。”
储钦白咬着牙骂了一声,然后:“别一天尽听他瞎咧咧,都是胡说八道。”
“是吗?”周声如今学他挑眉轻车熟路,“哪里胡说了?”
“我一个都没记住。”
周声半擦干头发,拿了手机仰躺在枕头上。
状似叹息,“无情。”
“少给我胡搅蛮缠转移话题,今晚的事情还没说清楚。”储钦白看着镜头里那双因为仰躺,眼尾上扬显出两分慵懒的猫眼一样的眼睛,提醒:“起来把头发擦干再睡。”
周声手举着累,改成侧躺。
说:“干了。”
“你是不是就仗着我现在没在,也逮不着你?”
“哪儿敢?”周声半只眼埋进枕头里,看着那个坐在暗夜冷风里的人,大影帝深夜独自游荡在公园,这怎么也是爆点话题了。周声手指点了点屏幕,就像是碰到了人一般,低声开口:“储哥,回去了。”
谁也没说话,过了会儿,储钦白:“周声声,今晚的月亮很圆。”
周声看着掉转镜头,出现在屏幕里的那弯月亮。
自己也跟着弯了下眼睛。
“是啊,好圆的月亮。”
十五月圆,从上世纪到现如今,月亮始终都是那个月亮。
只不过多了个,会在异地他乡夜晚,拿着手机告诉他今晚月亮很圆的人。
周声觉得明天一定会是个好天气。
直到第二天,看见网络铺天盖地,都是影城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