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从殿外走来,承喜迎上去道:“娘娘身子不适,还在昏睡。”
少帝摆手后道:“无事,朕便在这里等着她醒来。”
危吟眉在榻上卧了好一会,听不到有人离去的脚步声,心中叹息一声,知道避不开了,慢慢睁开眼睛。
“身子好些了吗?”少帝扶她缓缓坐起,往她身后垫了一个靠枕。
这饱含关切的动作,让危吟眉右眼直跳,下意识避开。
少帝也不再动作,目光落在她脖颈上的纱布,温柔一笑:“这么好看的脖子留了伤疤就可惜了,朕记得你脖颈上伤口不深,多抹点舒痕的药膏,伤疤自然会消的。”
少帝一顿,又道:“朕不是这个意思,哪怕你身上有伤疤,也不会介意。”
危吟眉平静地侧过脸去。
少帝看她这样冷淡,也不做样子了,开门见山:“朕今日来找你,还是关于你母亲的事。”
危吟眉问:“我母亲她在哪里?”
少帝将一封手书递过来,危吟眉接过去看。
母亲在手书让她放心,称自己并未受伤,陛下待她极好,太医的照顾下,病情已经渐渐好转。
“上一次朕让你去给摄政王献毒酒,答应你会照顾好岳母,朕做到了,你看她不是好好的吗?”
危吟眉安静凝望着母亲的字迹,心头有一股绵绵的水流浇过心坎,合上了信纸,同时也听出了来人的目的。
她问:“殿下这次要臣妾做什么?”
“之前是朕太鲁莽,叫你给摄政王下猛毒,事后一想实在不妥。”
他拍了拍危吟眉的手,将一包药塞到她掌心中,“所以这一次,你去给他下慢毒。”
危吟眉摇摇头,甩开了少帝的手。
“啪”的一声,谢启低头看着自己微红的手背,笑了笑,将手抬起,抚摸了一下危吟眉披散的头发。
“皇后昨夜去哪里了?”
危吟眉心口急跳,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但自己一句话都不能松口,道:“臣妾在椒房殿里养病。”
“是吗,那皇后昨晚来未央宫,头发怎么淋湿透了?”
危吟眉道:“臣妾昨晚沐浴后,头发还未完全干透,便听陛下的传召去了未央宫。”
谢启若有所悟点点头,转而看向了一旁的宦官承喜:“你既然不肯承认,那朕审审你身边的宦官好了。”
安公公使眼色,让宫人们上前来按住承喜。
危吟眉下榻,推开少帝:“陛下要作什么?”
她偏过脸投来的那眸光澄澈,红唇微张喘气,面颊上呈现病态的酡红,像虚虚弱弱一朵快要凋敝的冬花。
少帝道:“朕还没有审,皇后怕什么?”
危吟眉迎上谢启的目光,语气已不再温和:“陛下是想屈打成招吗?”
可她确实不能看着承喜被拖下去审问,昨夜之事,有承喜知情。
少帝上来拢着她的肩膀:“皇后让朕不审那便不审了,不过皇后确实重情重义,这样不好,太容易被人拿捏。”
二人交缠的衣袖之下,少帝将那包慢性毒再次递来,合上她的手掌,轻轻拍了下。
“好好办事,否则,这药便送到你母亲的手上。”
危吟眉面色苍白,肩膀不停地颤抖。
为皇后娘娘梳妆的嬷嬷侍女走入殿内,少帝亲自给危吟眉选了衣裙。殿内回荡一片铃铛玉饰碰撞的轻灵之声。
夜色四合时,皇后被送出了皇宫。
谢启坐在床榻边,身往后仰,一只手支撑着身子,懒散地环视宫殿。
他口中喃喃:“椒房,以椒涂壁,取其温也,为皇宫寝居。这椒房殿该换换人住了。”
安公公看着他,低头道:“陛下这么做是不是太铤而走险了?万一叫摄政王像上次家宴那样,发现了那毒……”
“朕没有那么蠢笨,”少帝打断他的话,“因为朕给她的根本不是